顧家一行除了小弟顧復不在,所有人都陸續從邊邊上,挨著墻根往孫府去。
只見還沒走進,就聽見門口鬧將起來,眾位圍成一團,吆喝著快些準備好,還說新郎新娘的隊伍馬上就要過來了,這會兒大門堵著,多不吉利。
顧媻笑著看家丁管家門求爺爺告奶奶的,讓諸位大爺官人們都后退一步,實在不好意思什么什么的。
但誰知道大家的馬車堵在中間,后面也緊跟著有馬車進來,竟是想退都退不了。
如此下去,人家孫大人迎親隊伍都回來了,估計都沒有清理完這邊堵著的車。
“怎么了”謝塵目光永遠都落在顧時惜的身上,看少年今日也穿著吉利的水紅色長袍,整個人鮮嫩得像是仙子一般,語氣便無法不溫柔起來,看人站定不動,便也順著顧時惜的目光看向堵車的中心,大概了解顧時惜又要多管閑事了。
但謝塵發現,每次顧時惜多管閑事,總會得到豐厚的回報,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好人有好報。
好人顧時惜其實只是無聊罷了,他是真不覺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只是順手幫個忙,好讓孫大人對他的印象更好。
所以他很干脆地戳了戳身邊謝二的手臂,說“二叔,這事兒我看只能你出面才能勸他們都后退一步,一個個的,跟我們一樣下來走路不就行了非要把馬車停在大門口才行嗎”
“我去”
“當然是你去,二叔你現在應當是全場地位最高的人了,你不去組織一下紀律,誰敢讓侯府的馬車往后挪挪”顧媻仰了仰下巴,看向最是高調奢華的馬車,里面坐著的不會是侯府的別人的,應當是沉寂了幾個月,首次出門的老太太老祖宗和她那位胖乎乎的大孫子。
自從老侯爺死了以后,老祖宗的親兒子也被判秋后處決,距離處決只有不到幾個月的時間,顧媻冷眼旁觀,還以為老祖宗會為自己的兒子
到處奔走什么的,結果人家只是躲了幾個月的風言風語,如今又繼續過著自己的生活。
其實這樣也好,何必為了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犯毀了自己的人生呢
老祖宗之前跟顧媻掏心窩子說過一些話,說什么她選擇了更輕松快活的日子,那么希望老祖宗永遠更關注自己,她對她兒子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沒必要把最后一段人生都搭進去。
顧媻心里想什么,謝塵是不知道的,他在顧媻讓他去指揮交通的下一秒,立刻便動身過去,瞧了瞧侯府的馬車,也不知道說了什么,當真就把老祖宗和謝傲都給請了下來。
那謝傲看起來比第一次見面時瘦了不少,人也謙遜,面對已然成為侯爺的弟弟,滿目的怯弱還有愧疚。
只不過謝二沒什么要跟大哥進行感情交流的意思,又眸色淡淡大手一揮,指著讓孟家的馬車往后退,他聲音洪亮如鐘,且身上自帶著戰場上廝殺而來的肅殺之氣,冷面之時,當真讓人不敢直視。
當初和謝二一塊兒在揚州混的嚴大公子向來是愛和謝二對著干的,但今日老遠看見謝二那人如戰神似的站在中間,他竟是也不敢跳出去說些什么,嘆了口氣,避其鋒芒地也下了車,隨后揮了揮手,讓家丁們趕緊把馬車弄出去,好給孫大人的迎親隊伍騰地方。
“說到底,還是這巷子太窄了的緣故,前任余大人隨意買賣地皮,道路規劃亂七八糟,原本孫大人門前就是并列停下三輛馬車都使得,如今兩架并列都難啊。”
忽地,耳邊有人在說話,顧媻都不需要回頭看都知道是誰,他先笑著“是嗎我倒是覺得余大人做的不錯,如今揚州人口眾多,不是主路,縮減一些道路用來建房子這很是正常,只不過道路規劃有些問題,比如這里變成單行道便不會擁擠了”顧媻說完,這才回頭對著人笑瞇瞇行禮,“蕭大人,你說是嗎”
“單行道有些意思,顧大人果然聰明絕頂,不然也不會這么快,就促成一段下官幾年都沒促成的姻緣了。”蕭大人對著顧時惜微微鞠躬行禮,嘆息著,又嘆息著,雙目開始含淚,“我家姐姐至今還念著孫大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