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光在黑暗中是如此明亮,可只有它孤孤零零的,總是無法抗衡無邊無際的黑暗,那光逐漸暗了下去,看著這一幕,烏丸諸冥心中某些不好的回憶一下子翻涌了起來,他下意識就想離開這里。
可他剛動了動,就察覺到了白羽陽司還拉著他的手。
“不會一下子就滅的,”白發少年像是知道烏丸諸冥的顧慮,沖著烏丸諸冥笑道,“那真的很美。”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下一刻,五顏六色的光瞬間炸開,幾乎將整片黑夜都渲染成了白天。
煙花的聲響晚一步傳來,響亮到幾乎要把人的耳膜都震破,可不管如何,都無法讓人移開看著那些煙花的視線。
它們是如此的美麗,在黑夜中綻放著最美麗的姿態,哪怕只是轉瞬即逝。
現在想想,第一次見面的話就去看煙花似乎有些不吉利,煙花這種東西,永遠是距離永恒最遙遠的存在。
可那個時候的少年熱情又莽撞,堅信自己無所不能,這個世界上所有那些都不過是無所謂的關卡。
那個時候神骨空霧其實看到了,他依靠在距離兩個少年身后不算太遠的樹旁,看著他們興高采烈的樣子,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煙花太明亮了,對于那個時候的烏丸諸冥來說,白羽陽司也太明亮了。
烏丸諸冥不知道,對于白羽陽司來說,烏丸諸冥也是。
在煙花停止后,周圍的黑暗幾乎要將人吞沒,那時白羽陽司忽然把燈放到兩個人腳下,又往烏丸諸冥手心里放了個東西。
“你看,是螢火蟲。”
是很明亮的,像白羽陽司的名字那么亮的。
那個時候他們住的地方都是榻榻米,晚上撲了被子就能睡覺,神骨空霧住在隔壁,第一天晚上不得不起來了三次,跑去打開隔壁的門,警告那兩個小子要是再不睡覺還在那里聊天今天晚上就都別睡了。
白羽陽司已經和神骨空霧學了幾個月的劍術,烏丸諸冥還是零基礎,白羽陽司也有天賦,原本白羽陽司想要打敗烏丸諸冥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神骨空霧讓他們比試,加深彼此熟悉雖然昨天晚上兩個人聊了那么久可能也已經很熟悉了。
令人意外的是,第一場,剛剛掌握了拿木刀的姿勢和劈砍方法的烏丸諸冥就贏了。
他贏得毫無疑問,在那一瞬間他找到了白羽陽司的破綻,他的一切劍術天賦都無人能及。
烏丸諸冥看著跌坐在地的白羽陽司,還有些愧疚,他怕自己這初學者就贏了會給白羽陽司造成什么負擔,結果白羽陽司笑著被他拉起來,說著好厲害啊你是怎么做到的的話。
小時候的白羽陽司顯得有些傻,無論對誰都是那副好脾氣的樣子。
一來二去就有一些村子里的人喜歡捉弄白羽陽司,可白羽陽司又不是真傻,還有那些要他去干活的,他根本就沒搭理,捉弄他的人也沒能成功,那些人瞬間惱火起來,幾個大孩子一起圍住了白羽陽司就要揍他。
白羽陽司那時沒拿著木刀,哪怕拿著以他現在的能力也沒辦法同時打敗這么多人。
但是烏丸諸冥拿著刀出現了。
他冷著臉踹開擋在他身前的人,冷笑道“我看看是哪些不要臉的來了。”
那些人還不認識烏丸諸冥,指著他道“你誰啊,別多管閑事”
烏丸諸冥把白羽陽司拉到他身后“你們在這里拉幫結伙那好啊,白羽陽司也不是一個人,他是我的人,你們想動他得先問我。”
烏丸諸冥到底是和組織的那些人長大的,干這種事他最擅長了。
聽著聽著,諸伏景光總是感覺哪里不對勁。
“空霧,不對啊,白羽先生那么陽光嗎烏丸先生有那么呃”
這該怎么形容
白羽陽司總是板著臉,烏丸諸冥臉上那公式化的笑容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唯一還相似的就是那如同炸毛刺猬一樣看到哪扎哪的毒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