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卻搖頭“開著窗,剛還下雨了,不悶。”
他問“追風怎樣了,它還好嗎”
秦泯道“還在養傷,沒有大礙,踏雪守著,它高興得直趕我走。”
林笑卻淺淺地笑開,山休遞上熱茶,林笑卻親自端給秦泯“要不是追風,我沒準就落了虎口。我還不知道該怎樣感謝它。”
“追風是戰馬,”秦泯道,“保護你是應當的。它若是臨陣脫逃,逃兵按律當斬,我不會徇私。”
“它不是救你,它是在救它自己。世子,你不必介懷。”秦泯寬慰了一番,捧著林笑卻遞來的茶卻沒有喝。
若是世子當真葬身虎口,老虎會陪葬,追風大概他下不了手,會留下踏雪,放走追風,既然只有追風一個活著回來,那就遠遠地離去,不要再回來。
他和踏雪都不會再要它了。
好在追風沒有讓他失望。此后,他也不會讓追風失望。無論將來如何,即使病了殘了,他也會待追風一如既往。
“我會好好待追風,連同世子的那份,你不要擔心,它不會有事。”秦泯給出了承諾。
林笑卻輕“嗯”了聲。雨已經沒下了,窗外失了雨聲。
林笑卻捧起那天秦泯讓他拿著的刀。
“秦泯,你的刀,我忘還了。”他遞給他。
“留著。”秦泯覆上他的手,將刀緩緩推了回去,“留著它。”
林笑卻推辭“沒有刀鞘的刀,威侯拿著最合適。”
秦泯道“那就為它打一副刀鞘。它絕不會傷著你。”
送的到底是刀還是人,林笑卻不想分清。他裝傻道“那怎樣的刀鞘最配”
“需要寶石鑲嵌嗎”他撫摸著刀身,并不靠近刀刃的位置。
秦泯說不必“普通的精鐵即可。”
林笑卻問“若我想要那樣的刀鞘呢”
秦泯笑“那就鑲,正好我那里有一盒寶石,是當年駐守北邊時換得的。明日我差人送來。”
明明秦泯那里有這把刀的舊刀鞘,可他不送刀鞘送寶石,他寧愿林笑卻重新鍛造一個新的更合意的。
哪怕太過華美不是秦泯所欣賞的風格。可他想要林笑卻覺得合心意。
不止是刀鞘,他這個人也一樣。
林笑卻從刀柄慢慢撫到了快刀尖的位置。
秦泯按住了他的手“刀尖鋒利。”
林笑卻笑“我知道了,這就收手,不玩它了。”
那笑容叫秦泯心下一顫,喉嚨微癢,方才林笑卻遞給他的茶,他這才端起來喝光。
林笑卻問他茶如何。
他竟下意識答“好甜。”
惹得林笑卻笑得更開懷了“又沒放糖,怎么會好甜。”
秦泯固執道“真的好甜。”
他垂眸看茶盞,杯中茶已喝盡,他連茶葉都沒放過,剛不小心全吞了進去。
他眼眸望著茶,心卻望著林笑卻,丟在那,一時之間回不到心腔了。
林笑卻又為他斟茶,這一杯秦泯卻敬給了林笑卻。
“平安歸來,世子,你該和我喝一杯,請。”
又不是交杯酒,秦泯的眼神怎如此纏人。
林笑卻接過那杯茶,溫度恰好合適,他也不推脫了,一飲而盡。
只是他不慌,不像秦泯那樣心下慌亂,才不會做出把茶葉也吞了的事。
秦泯見著方才他用過的茶盞,此刻也為世子所用,心中滋味甜而澀。他非要用這杯敬世子,世子毫不在意地接過,到底是對他視若知己不在意共用這茶盞,還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呢。
飲盡茶,林笑卻道“你總是叫我世子,生疏了些。我小名怯玉伮,你若愿意,也可以這般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