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悲問道“你當真打算自盡”
林笑卻笑“我只是瞧著這刀鞘好看。”曾經他有一把鑲滿了寶石的刀鞘,不知到最后那刀鞘會是怎樣的結局。
濮陽邵望著林笑卻,咬牙抑制“想自盡,不可能。你會說話也好,省得我以后瞎猜。”
他上了床榻,撫上林笑卻的頭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當真夠狠心,留了那么久,一刀斬斷。以后,這釵環是再也戴不上了。”
濮陽邵說到此處,竟似哽咽般低沉。他的小憐,他懷中的小憐,只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
那么多的釵環,那樣好看,小憐會為他生兒育女,他會帶著妻子回到故土,會告訴娘,他擁有一個家,他的妻子不會說話,但她很好,很好。
濮陽邵抱住了林笑卻“你一開始就不該騙我。你不該親手給我造出一個夢來,又親手毀之一旦。”
濮陽邵掐住了林笑卻的臉頰“小憐,不,你不叫小憐。”
“我該叫你什么,趙異的男寵,還是孌童。”
林笑卻垂下眸,并不答。
濮陽邵笑“你寧愿做一個玩物,也不愿做我的妻。小憐,我會用對待玩物的方式對待你。想死,沒那么容易。”
濮陽邵推倒了林笑卻,要脫他的衣裳,林笑卻躺在床上道“濮陽邵,你也不過如此。”
濮陽邵笑“我本來就是個北地蠻子,你們漢人不都瞧不起我這粗鄙。我學你們的文化、禮儀,想得到你們的認同,可到最后,我在你眼里,依舊是那個蠻子。我成全你,做你目光中的我。”
林笑卻笑了起來,濮陽邵問他笑什么。
林笑卻笑“你今夜繼續下去,我不會原諒你。濮陽邵,終有一日,我會親手殺了你。”
濮陽邵俯身下去,卻沒有繼續。他趴在林笑卻身上,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聲音嘶啞“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告訴我。”
濮陽邵落了滴淚,砸在林笑卻眼簾上。
林笑卻不知道占盡上風的他,為什么要濕了眼眶。
“怯玉伮。”林笑卻闔上了眼,“就這么叫我吧。”
濮陽邵撫上林笑卻的眼尾,過了許久,林笑卻才聽到他喚了自己的小名。
如此艱難,嘶啞,低沉。
在南周內亂之際,北雍也好不到哪去。
皇帝跟個瘋子一樣,不但貪圖享樂,還隨意屠殺官民。有一次把自己的妃子都活活地烹了,還打老母殺兄弟,肆意壓榨百姓,鬧得北雍四處起義。
一年前,一個砍柴的少年本準備到北穆去,誰知中途遇到戰亂迷了方向,不知不覺走到了北雍。
少年本準備改道離開,
但當街遇到一紈绔子弟強搶民女,
少年憋著一股氣,沒忍住直接上前將那紈绔子弟殺了。
手上沾了血,自是惹來追兵,少年七躲八藏,步入山林之中,竟把追兵一個個都解決了。
一小將不信邪,親自追捕,少年設下陷阱,偽造自己一路痕跡,小將果然中了招。
少年持弓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下輩子投胎記得,窮寇莫追。”
小將掉在深坑里連忙道“山大王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再要我的命不遲”
山林中沒人,小將也不藏藏掖掖了“山大王,您這樣厲害,說實在的,做個窮寇可惜了如今天下亂相再起,正需要您這樣的英雄人物”
“那紈绔子弟仗著自己沾點兒皇親國戚的邊,平日里為非作歹,父老鄉親們早就想將他結果了,只是害怕朝廷的軍隊到來。如今眼見著交不起賦稅,做不動徭役,不反也是個死字,不如反了,咱們陘州還能拼出個活路來”小將聲嘶力竭,慷慨陳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