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林笑卻穿著洗得泛黃的帆布鞋,鞋底很低,鞋面上洗得再干凈也殘留著淡淡的污痕。
戚御白站在樓梯上,瞥了一眼說“姓林的,戚家不是廢品站,別什么垃圾都往這里帶。”
林柔很是窘迫,她淺笑道“御白,你回來啦,那個,這是我兒子。”
林柔推了一把林笑卻,把林笑卻推到前面來,那張臉就那樣露在了戚御白的眼中。
戚御白的眼神微暗,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林柔不自覺退了一步。
林笑卻仍然站在那里,戚御白離他幾步之遙,就那樣看著他。
林笑卻抬眸回望。
戚御白道“怎么,一個吃白食的不夠,林姨是要把親戚都搬到我戚家來。”
林柔道“沒,這還是得看文誠的意見。孩子他爹死得早,外婆也去了,這不還未成年,于情于理,我也得管。”
戚御白挪開目光,望向林柔“被包養得登堂入室,還敢帶人進來,林柔,你當真以為你是戚家的女主人了”
林柔臉都紅了,在兒子面前被揭老底,是個人都不好受。
她還不能拿戚御白怎樣。
林柔牽起了林笑卻的手,往外走道“那個,我給你在外租個房子,再給你請個保姆,你,嗯,就這樣吧。”
多年沒見,林柔對兒子不是很親近,只覺得尷尬。
走到門口,戚文誠回來了。
林柔捋了捋頭發,松開林笑卻的手,嬌羞地迎上去“文誠,你回來啦。”
戚文誠聽了林柔的一番話,做主將林笑卻留了下來。
晚宴的時候,戚文誠甚至給了見面禮,一張銀行卡遞了過來。
林笑卻婉拒,林柔笑著打圓場接了過來。
戚御白見到這和樂融融的場景,直接在二樓,投籃般用籃球砸了整個晚宴。
一個個籃球拋砸下來,碗碟碎裂炸開,戚文誠退開的時候將林柔攬入了懷中,林笑卻退得不及時,手被碎片劃傷了。
血液滴落下來,戚御白還在玩投籃的游戲,戚文誠怒了,讓保鏢過來將戚御白抓住關了緊閉。
戚文誠道“誰也不準去送餐食,餓他一天。”
林柔面上應承,私底下卻讓林笑卻去送吃的。
私人醫生將林笑卻的手包扎了,林柔看著兒子柔聲道“媽也是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日子。你不要怪我。就算戚御白傷的是我,我也只能忍下去。”
“文誠雖然面上那么說,但也不能真餓著親兒子。你去給他送些吃的,沒準關系就緩和了。”林柔抬手想摸兒子頭,總覺得不自在又把手收回去了。
林笑卻渾渾噩噩,抬頭看母親。母親的輪廓跟外婆有幾分相似,柔和纖麗,聽說外婆年輕的時候也是遠近聞名的豆腐西施。
丈夫死得早,也不愿改嫁,一個人拉扯女兒長大。
結果女兒不知道怎的
弄大了肚子,小城市里一下子流言蜚語,女兒受不住丟下孩子跑了,再無音訊。
林笑卻看著那幾分相似,漸漸濕了眼眶。
他垂下眸,應了好。
傭人準備好了食盒,林柔遞過去的時候沒忍住解釋了幾句“我不是那些什么小三,遇到文誠的時候,他妻子已經去了。我們是正常交往,只是戚御白不同意,也就一直沒有扯證。你不要聽外人胡說。”
林柔這話真真假假,不是戚御白不同意,是戚文誠根本就沒打算跟她結婚。
但在兒子面前,林柔不肯承認這一點。
最開始來到這座城市,林柔除了長得好什么都沒有,為了養活自己刷碗端菜的活什么沒做過,后來運氣好當了前臺,有好些想包她當二奶,她有時候也波動過,想著反正已經這樣了,做什么不是做。
但想到自己的媽,咬咬牙還是拒絕了,直到遇見戚文誠。
她打聽他老婆去了,也沒有女友什么的,這才使了些手段在他面前露了幾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