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誠問他有沒有見到戚御白,林笑卻說沒有。
戚文誠壓抑著焦灼與怒意,讓他去睡覺。
林柔叫住他,讓他一起等消息。
天快亮的時候,戚御白終于回來。
他在墓地睡著了。
戚文誠見到他,質問他去哪了,手機不帶,甩掉保鏢,是等著人綁嗎
戚御白輕描淡寫“去見媽媽了。做丈夫的可以忘,做兒子的不能忘。”
戚文誠苦等一整晚,在各種無法自控的糟糕可能里深陷,打了多少電話,拜托了多少人,就得到戚御白一句冷嘲熱諷。
戚文誠一腳踹了過去,戚御白躲閃不及跪倒在了地上。
他抬眼,滿眼猩紅,直接跟戚文誠打了起來。
戚文誠氣炸了,讓人拉開了他“你竟然敢還手,好,好好林柔,帶上你的證件,我們結婚,現在、立刻、馬上”
戚御白聞言劇烈反抗,被人牢牢地按住。
他笑道“你去啊,你去你有本事去”
戚御白怒意下掙脫了一只手,隨手抓了什么就朝戚文誠砸去“你配不上我媽你配不上”
戚文誠沒躲開,花瓶砸在身上落地碎裂。
戚文誠踩著碎片上前,一巴掌扇倒了戚御白“混賬,我怎么有你這樣混賬的兒子。”
“林柔,”戚文誠看了過去,“你還在等什么。”
林柔慌亂去拿了兩人證件,林笑卻叫她一聲,林柔沒管,小跑著跟著戚文誠出了戚家。
她又慌亂又驚喜,小崽子還真是助攻。戚文誠走得很快,沒叫司機,自己開車,林柔上了副駕駛座。
正好,這么匆忙的情況下,婚前協議也不用簽了,林柔簡直驚喜得要得心臟病,她面上一臉擔憂,但手都在顫,喜悅的、狂喜的、她苦熬了這么多年,終于要得到了。
媽媽,林柔心道,媽你看,我可不是那個胡亂搞大肚子的學生了,你看,我可是要正經地成家立業了。
你怎么不來看看,看看我現在多風光,我以后會更風光,我要生孩子,生孩子分財產,才不用一天天吃豆腐,太寡了,媽,太難吃了,我不想吃了。我住豪宅,我買一棟樓,我吃山珍海味,我再也不用擠在沒有落腳處的房間里,穿著破舊的衣服被人嫌棄被人看不起。
車
快速前進,在很多年前,戚文誠也是玩賽車的,今天開得好像回到往昔歲月。
他已經很久沒想起妻子了。
他把她的東西全都鎖了起來。
人無法回到過去,無法深陷泥潭卻不掙扎,他開著車急速往前,往前,沖破了一整個黑夜。
天亮了。
朝陽升起,光芒傾合而來
翌日。
車禍的消息上了頭版頭條。
急救失敗。
戚御白瘋了一樣。
林笑卻蜷縮在醫院的走廊上,整個人好像已經沒有知覺了。
戚御白在撞墻,痛苦已經將他撕裂,好幾個醫生護士聯手將他綁縛起來,拘束在床上,打了鎮靜劑。
他的額頭出了血,血滴落下來,濡濕了床單。
他眼睛睜得很大,只是里面好像什么都沒有,被烏云罩住了。
鎮靜劑的藥效過去后,戚御白去看了戚文誠的遺體,回來后就把自己關在了浴室里。
林笑卻聽著水聲嘩啦嘩啦,熱氣應當在蒸騰,外面的道路都結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