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病床上的他起身,不知誰給他蓋的薄被落到了地上。
林笑卻俯身撿拾,恰與保鏢的手撞到了一起。
保鏢叫蒙暨ji,戚南棠安排守在林笑卻身邊。
林笑卻不喜歡蒙暨,大概是出于遷怒,覺得蒙暨跟牢頭似的,將他時時刻刻的看守。
林笑卻松了手,不撿那被子了,大夏天的那么熱還給他蓋被子,一定是想熱暈他。林笑卻故意曲解保鏢的好意,對于戚家的厭惡牽連了面前人。
蒙暨將薄被撿了起來工工整整地疊好,林笑卻不與他說話,將面龐扭到一旁去。
蒙暨問林笑卻餓不餓。
林笑卻不回答他。
蒙暨自顧自拿手機點了餐。
餐送到了林笑卻也不吃,蒙暨將餐食擺好筷子擺好,寡言道“該吃飯了。”
林笑卻說“我不餓,你站了那么久應該累了,你吃吧。”
蒙暨沒有聽從,他勸告道“家主會知道的。”
林笑卻微笑“所以,我的一言一行你都要告密。”
蒙暨搖頭,朝著監控的方向看了一眼。林笑卻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低聲道“難道戚南棠是個變態,他沒有別的事可做整日就盯著我了”
林笑卻不等蒙暨回
答,淺笑著走到了蒙暨的身旁“誒,你說說我和古代童養媳的區別,你說得好聽我就順著你意,把這些全都吃了。”
蒙暨望著身前人,他明明笑著,眉梢眼角都帶笑意,可看上去像被雨打濕了打得清澈明透又凍人。
監控監視著,醫療儀器的聲音滴答,房間里還躺著一個沉睡不醒的第三者,蒙暨什么都不顧,徑自半跪下來。
他抬起眼前少年的手,輕柔地吻了上去。
他說著生日快樂,還說他不會告密。
林笑卻驚著退了一步,蒙暨沒有挽留,像什么都沒發生過那樣,站在餐桌前給林笑卻倒了杯茶。
茶的香氣氤氳四散,林笑卻沒有心思細嗅,他將手背到背后反復擦拭,蹭得衣服都皺巴巴的。
蒙暨抬眸看他,讓他別害怕。
林笑卻反駁“我怎么可能怕,戚家的人都是瘋子,我不怕。”
蒙暨搖了搖頭,他沒有反駁,只是讓林笑卻吃飯。一會兒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蒙暨不是一般的保鏢,他管理著戚家一些不在明面上的業務,回來述職時看見了那樣一個少年,仿佛被命運牽引著主動來到他身邊。
僵持了一會兒,林笑卻坐下乖乖吃飯。
蒙暨等他吃好了,拿了濕巾要為他擦手。
林笑卻躲開了“我會跟戚南棠說的,他會調走你。”
蒙暨搖頭。
林笑卻笑“怎么,你以為我當真怕了你”
蒙暨道“他們不會縱容你,我會。”
林笑卻沉默了會兒,不愿再回應蒙暨。可想到過去的人與事,他在恍惚間將心事說出了口“幫我查個人,我就既往不咎。”
他要找一個人,無論生死,他要知道結局。
當初謝荒拿著把刀就跑到了天涯海角,消息在路迢迢中淹沒了。
夜色里燃燒后的荒原不該只有灰燼,死去的人已經太多,林笑卻不想添一個謝荒上去。
林笑卻摸過謝荒的頭發,那樣硬那樣扎手,謝荒的命最好也要硬些,如果就此認輸了,林笑卻不會懷念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