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溫城主被救走,尤金甚至加強了白鳥城的警戒。但瘋修士依舊離奇地完成了這一切將尸體堂而皇之地展示在常青教堂門口,除了陷入恐慌的人群,他沒留下任何東西。
看到這副景象,民眾只會覺得褻瀆與殘忍。可尤金深知其中的譏諷之意就在前兩天,調查騎士團剛剛發現城主辦公間的密道,見識到了堆積如山的孩童骨骸。
愿神寬恕這些不敬的狂徒。
調查騎士們紛紛出動,快速封鎖現場。尤金逆著人流轉過身,深綠的披風劈開空氣。
不遠處的暗巷,一高一矮兩個斗篷人盯著這一切。
看著城主的尸體被魔法隱藏,稍矮的那個笑了幾聲“真是精彩,我們明明在附近,居然也沒能發覺。”
他的語氣還是那么輕浮,赫然是前幾日的襲擊者。
“瘋修士好歹是十多年沒被抓到的老手。”大個子悶聲說。
“算了,反正我們本來也不是為他而來的。”襲擊者不甚在意,“珍稀道具沒了,回去還要解釋,真麻煩啊。”
大個子沉默。
他們的計劃很簡單在斯溫城主的協助下,獻祭巨龍尸骸和大批人命喚醒蠟燭,制造一個永恒教會專有的傳送門。這樣一來,教會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白鳥城變成狂信徒據點。
大城市間的傳送陣都是古遺跡,由各個國家牢牢把控,神殿也盯得很緊,出入要嚴格登記。遠距離傳送魔法更是僅存在于傳說中,只有少許古遺物附有相關功能。
畢竟根據教會的說法,“跨越空間”涉及神的領域。
那根蠟燭無異于一個可活動的傳送門,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但他的同伴僅僅覺得“丟了之后解釋很麻煩”。
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個子想。反正他們并不是真的忠于永恒教會。
“你準備怎么辦,克里姆森”大個子問。
“還能怎么辦,先把蠟燭追回來唄。”襲擊者克里姆森說,“主要是那兩個人太有意思了,我還沒吃過這么大的虧。”
說罷,他摘下兜帽,沖路過巷口的一個青年勾勾手。
“伙計,幫我跑個腿。”克里姆森笑得熱情親切,“我們在這兒等人,走不開,你能幫我們買兩瓶酒嗎五個銀鉤的跑腿費。”
眼見日光明媚,那青年欣然走入深巷。下個瞬間,寒光閃過他的咽喉。
鮮血瞬間噴濺而出、濺
了滿墻,青年沒幾秒就咽了氣,布袋似的倒在血泊里。克里姆森劃破手心,掌心向下,任由血液流入那攤血泊。
“一條性命做交換,我要知道使我流血的敵人所在。”
他用點單似的口吻說道。
滿地鮮血涌動,浮出一個深紅色的,佝僂干瘦的人形。它還沒有成人的小腿高,面目模糊不清。這血侏儒伸出一只手,遙遙指向南方。
青年的尸體則緩緩沉入血泊,鮮血下的石板仿佛變成了沼澤。那血侏儒散落回液體時,尸體徹底沉沒無蹤。
“葡萄領的方向,阿爾瓦商隊和里齊商隊都往那邊走。”
大個子沉聲說,“要抓鬮嗎”
“我跟著阿爾瓦,你跟著里齊。阿爾瓦雇的傭兵更警覺,你沒準會暴露。”克里姆森聳聳肩,“等發現那兩人的蹤跡,我們再匯合。”
大個子哼了聲,聽起來有些不滿,但他終究沒說什么。
克里姆森拍拍手,地上騰起赤焰。血泊被燒得無影無蹤,僅留下滿地焦痕。
方才那短短幾分鐘,火光照亮了克里姆森的深紅發絲,以及與發絲顏色相近的深紅眼眸。此人長相還算湊合,就是有股子神經質的亢奮氣質,讓人生不出好感。
他右耳空空,左耳掛著一只黃金耳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