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醫生抽絲剝繭道,“說到底,他其實沒必要管咱們可能因為他在那個游戲公司工作,覺得自己有責任。”
羅警官哈了聲“我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善人總活得比惡人辛苦。”
“如果你沒意見,等這關過了,咱們可以邀請許閱一起走。還是先找到那個邪教玩家吧,其實噓”
朱利突然停下腳步,他俯低身子,機警地轉向某個方向。羅森點點頭,往周邊扔了幾個隱蔽術,手里又捏上了一個攻擊術法。
兩人小心翼翼地穿過黑暗,朝樹林深處前行。
副本里的天永遠是陰沉的,白天沒有太陽,夜晚沒有月光。厚厚的云層朝地面不斷傾倒雪片,奇妙的是,積雪永遠都在同一個厚度。
朱利踩過厚厚的雪殼,透過黑暗,他看到了氣味的來源
老獵人亨特站在樹林深處,左手提著弩弓,右手拿著個藥草包。藥草包的味道非常刺鼻,味道和諾爾的雪地靴一模一樣。
而在他十步之外,白狼靜靜站立。
那是只非常漂亮的狼,金黃的眼睛,皮毛蓬松雪白,仿佛在散發微光。它輕巧地站在積雪上,簡直像冬日森
林的精靈。
此刻它正歪著頭,
看向不遠處的老獵人。
白狼似乎在思索什么,
幾秒后,它動彈起來白狼壓低身子,朝獵人撲去。
朱利下意識要撲出去救人,卻被羅森按住了。
“不對勁。”他說。
他的話音剛落,白狼已經撲到了老獵人身邊。它哈哈吐著氣,腦袋親昵地蹭來蹭去,低垂的大尾巴搖個不停。
“蠢貨蠢貨”老獵人半蹲下身,使勁兒揉它的腦袋,“我不是讓你遠離這個味道嗎我在也不行,聽著我在也不行”
白狼仿佛沒聽見,只是親昵地舔著老獵人的臉龐。它的牙齒磨損嚴重,看得出同樣上了年紀。
獵人挑了塊干凈的石頭,從背包里掏出些處理好的野雞和鹿內臟。他將它們仔細擺在石頭上“吃吧來吃吧,多吃些。”
白狼叼住干凈的雞肉,將它拖到老獵人面前,隨后才跳到內臟旁邊,急吼吼地大嚼。它的尾巴始終輕輕搖著,看起來無比快樂。
老獵人就在一邊看著,他捧起那塊雞肉,表情漸漸由溫柔變為哀傷。獵人眼里似乎有些細碎的反光,朱利看不太真切這種寒冬夜晚,人是沒法流下淚水的。
白狼吃飽了,在雪地里滿足地打了幾個滾兒。它用雪清理了爪子和嘴巴,又繞到老獵人身邊,親熱地蹭他的腿,還試圖站起來撲到獵人懷里。
“我的朋友”
獵人撫摸著白狼暖烘烘的皮毛,聲音有些顫抖。
“我沒法傷害他們,甚至沒法對他們藏起真實想法,這是我的命運哪怕能說一次謊,做一次違心事也好,你不知道我多想把他們挽留在小屋里,撐到最后”
“現在他們到處找你,我好像快把你害死了,我的朋友啊”
老獵人微微彎下腰,抱住白狼的頭顱。他抱得十分用力,也十分絕望。
白狼像是嗅到了他的悲哀,它不再那么鬧騰,讓獵人安安靜靜抱著。慢慢的,老獵人的脊背顫抖起來。白狼扭過頭,輕輕舔了舔他的臉。
它的尾巴仍在輕輕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