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斯特笑了聲,把那吊墜塞到諾爾手里“那你幫我戴上吧,這種銀鏈扣子有些卡頭發。”
說罷,他直接將后背轉向諾爾,撩起發絲。
諾爾接過吊墜,動作停頓了片刻。
忒斯特不知道什么時候把結婚戒指翻了出來,和狼牙吊墜串在一起。小小的鉆戒和雪白的牙齒墜在一處,竟然還有點兒美感。
他不禁抬起眼,看向忒斯特自己沒起身,于是忒斯特干脆半蹲在自己身前。
那頭銀白長發被他撩到一側,露出毫無瑕疵的光潔后頸。忒斯特的麻布襯衫領口較大,如今它正軟軟垂著,大片皮膚暴露在外,結實流暢的頸肩線條一覽無余。
簡直就像白色大理石雕塑這人平時掩藏的部分染上陽光,有種奇特的裸露感。
諾爾有點兒不自在地挪開視線。
“唔”忒斯特簡短地催促。
“再稍等一下。”諾爾干巴巴地說,他將銀鏈搭在忒斯特身前,飛快扣好。活像再慢一刻,這東西就要長嘴咬人似的。
“你說得對。”下一秒,忒斯特自行起身,“我綁定這東西了,它果然拿不可驅散的詛咒沒辦法。”
他拍拍那吊墜,將它與戒指一起塞進領口。
諾爾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結婚戒指,現在他們都將它佩戴在胸口,感覺有點微妙。
他還在細細品味這事兒的微妙之處,他身后的影狼不干了脖子上的金線它沒有,現在脖子上的銀線它也沒有這可怎么忍,它一把咬住諾爾的黑發,朝上揪了揪。
諾爾的頭皮差點給這玩意兒扯下來,趕忙踉踉蹌蹌起身。
“看來有人也想要一個項圈。”
忒斯特吹了聲口哨,他倚上最近的樹干,看起來心情頗好,“你要不要跟它簽個主從契約什么的”
“不不用了。”諾爾努力從狼嘴里搶救自己的頭發,“如果它愿意跟著我們,就讓它跟著。它想走的話可以直接走它應該是自由的。”
忒斯特嘖了好幾聲“好吧,你的輕信讓我擔憂,但這家伙的智商又讓我很放心。就這樣吧,隨它的便。”
“它需要一個名字。”諾爾終于把頭發搶救回來,他撓了撓影狼的下巴。
“蠢狗。”忒斯特積極建議。
諾爾瞇起眼看他“如果它留下來,也許會當我們的坐騎。今后人們的傳說會這樣寫,大名鼎鼎的瘋修士,和他兇殘的坐騎蠢狗”
“停停停,我輸了。”忒斯特舉起雙手,“也好,讓我抄下你給蠟燭的取名思路。那種語言應該怎么翻譯來著,我想想嗯,本恩怎么樣”
諾爾無言以對。他好歹還管蠟燭叫“蠟燭”,擱您這直接就“垃圾桶”了。
忒斯特從腰包里取出一包帶著血的鹿內臟,往影狼的方向一扔。只聽“吭”的一聲,諾爾眼睛眨都沒眨,可他就是沒看懂那包內臟怎么消失的。
影狼朝忒斯特愉快地哼了哼。它嚴肅地思索了會兒,呲溜鉆進忒斯特的影子,只把毛茸茸的長嘴巴伸出影子、微微張開這個角度顯然更適合被投喂。
“你看,這可不是污蔑,它自己也很喜歡。”忒斯特說。
諾爾狠狠嘆了口氣。
我努力過了,影狼,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他悲哀地看著狼嘴里舔來舔去的舌頭。
“狩獵之夜的主宰”、“不可戰勝的災禍”,多么駭人的名號可是從今天開始,這只影狼只能代表“廚余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