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其實我沒那么清楚。”
幾秒的沉默后,忒斯特笑著彎下腰,撿拾燉湯的骨頭,“所以您要多偏心我一點兒啊,我的丈夫。”
這回換諾爾卡了殼。
他丟下羊頭骨,迅速轉過身,朝滿地亂爬的“假人”們施放灰燼余溫,好讓他們保持體溫、呼吸與心跳。
魔王先生的耳朵比剛才還紅不少,忒斯特愿意賭十個金輪,那和此地的嚴寒關系不大。
數日后,某個夜晚。
在瑪麗安與尤金的全力支持下,諾爾終于如愿以償地進了祭品地牢。萬幸,潛入比逃出簡單許多。可能永恒教會也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削尖腦袋上趕著當祭品。
尤金去了男囚犯那邊。三位“修女”則跟著瑪麗安,在女囚那邊找人。
當然他們都知道,親愛的費舍修女正在大祭司的椅子上坐著,忙著準備祭祀相關。要是他們再不及時潛入,年齡回溯血劑就要失效了在費舍的地盤,補充起來方便些。
等到費舍先生親自來送藥的時候,親眼目睹了一個不知道該說是詭異還是壯觀的場面。
佩因特釋放著幻夢魔法,騎士瑪麗安沉沉入睡,八成做著“自己還醒著”的夢。諾爾則在黑暗中咣咣開洞
空間彼方雪花紛飛。
諾爾把假人從雪原拽過來,忒斯特調整五官,魔法換衣,放平在地。
空間彼方壁爐溫暖。
被替換者穿著羊毛內衣,被送到火圈后的大房間,不久后肯定會有人來接收他們。費舍大概知道佩因特要那些寶石做什么了,格拉崔斯從不缺偷渡商人,寶石用來買路子,比黃金要好用許多。
漂流傭兵團的人脈了得,費舍撇撇嘴。
兩位一口悶了補充血劑,忙得熱火朝天。
永恒教會的寶貴祭品就這么一個個被換成了費舍也不確定那是什么東西,但他直覺那不是人形態非常接近的贗品。
“大人,如果將不純的鮮血用于祭祀,說不定祭祀沒法成功繼續。”費舍苦口婆心道,我不知道兩位換了什么,可這絕對不是能隨便冒充的材料。”
“沒關系,到時候你弄出點騷亂就行了。”
諾爾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又拖過來一個假人。他把對方轉到腦后的脖子咔咔擺正,整理好扭曲的肢體,再交給忒斯特捏臉。
“可是”
費舍又看了眼地上的“假人”。那東西面部肌肉亂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橫著的瞳孔一上一下胡亂翻轉,看得他這個前永恒教徒都不太舒服。
太瘆人了,費舍心有余悸地瞧了眼諾爾,不愧是吾神追隨的人。
“我親愛的說沒問題,那就一定沒問題。”忒斯特捏著那東西的面部肌肉,“他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是。”費舍連忙低頭。
他順道瞥向不遠處的佩因特這位前教皇專注地看著天花板,像是上面突然出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美麗畫作。
想來這位也不忍直視面前的詭異場面,費舍的心理突然平衡不少。
“那位狗頭人騎士。”
他老老實實地匯報,“它最近總在教堂附近打轉,等著你們把我帶出去。要是繼續下去,它極有可能被當做教堂的敵人,出現生命危險。”
“算了,讓你的心腹去接應吧。能看到我們,圣伯納先生應該會平靜些。”諾爾嘆了口氣。
他們事先做了數小時思想工作,還是拗不過狗頭騎士的一根筋,它非要親眼看見他們不可。幸虧神諭祭祀由費舍負責,圣伯納騎士應該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只要別讓它參與到事件中心就好,諾爾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