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越近,那股子魔法波動越明顯。佩因特皺起眉,在前方等待他的,似乎是個老熟人。
果然。
幾秒后,他在一處融雪里找到了那個倒霉蛋黃金劍恩彼利克阿爾瓦躺在雪中,身邊散落著諸多寶石道具碎屑。他一只眼窩空蕩蕩的,散發出腥甜的腐爛味道。
大名鼎鼎的黃金劍雙頰凹陷,吐氣急促,呼吸變成一片片濃郁的白霧。佩因特站在幾米外,都能感受到那股子熱度。彼利無疑在高燒,這樣放著不管,這家伙今晚必死無疑。
佩因特嘆了口氣。
他打了個響指,周遭積雪飛快融化。彼利身下的淤泥中浮出綠色,濕冷的泥地迅速變成一片柔軟草坪。淺綠色的魔法護罩立起,其中空氣也變得溫暖宜人。
佩因特停在彼利身邊,他將治療藥劑混入砂糖,與紅酒一同加熱。緊接著他扶起彼利的頭頸,將溫熱香甜的酒液慢慢喂給他。
在此過程中,他險些被彼利身上的詛咒氣息熏個趔趄。好在他暫時不打算對付它,只想把這要人命的高燒壓下去。
彼利被酒液嗆了兩下,緩緩睜開眼睛。他僅剩的煙灰色右眼有些渾濁,眼球滿是血絲。
“戈弗雷。”他虛弱地笑了笑,“神啊,如果這是我的臨終幻象,我能換個嗎”
“叫我佩因特,先生。您的發言讓人難過,看來您和小人的關系沒到這份兒上。”佩因特咧開嘴。
“大名鼎鼎的黃金劍,怎么落魄到連個治愈道具都沒有”
彼利閉著眼,咕咚咕咚灌完了僅剩的紅酒。他狠狠抹了把嘴巴,嘴唇上還帶著干裂的血痕“自然用光了,這可是個很長的故事。倒是你,我的朋友,怎么會在黑森林”
佩因特眼睛一轉“您知道,漂流傭兵團總有些稀奇古怪的任務,我會出現在一切稀奇古怪的地方。”
“的確。”彼利晃晃悠悠坐直了。
“無論如何,謝謝你的酒,我想它足夠我說出真相了很不幸,我好像搞出了很難處理的詛咒。”
“哦”佩因特又掰了半塊面包,遞給彼利。
彼利感激地接過面包“之前我失去了一點記憶,你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我擔心自己被動了什么手腳,一直在試圖搞清楚。萬一我被做了什么不好的手腳,波及我的家人”
“理解。”佩因特假裝不知情,“所以你身上埋了個詛咒”
“不不,差得遠。”
彼利自嘲地笑笑,“嘗試恢復記憶的過程中,我又一次失去記憶,連帶失去的還有我的左眼。一次就算,兩次就真有點兒嚇人了。至于這個詛咒,是我再次想要恢復記憶時得到的。”
他摸摸空蕩蕩的眼洞,“無論下手的是誰,這次那家伙要狠得多。我必須把他找出來,否則我沒法安心回家。”
“哦。”佩因特感慨,“你為什么不借助商團的力量呢”
黃金劍沉默了。
許久,他再次開口“我就是因為借助商團的力量,才失去了眼睛這年頭,誰都沒法相信啊。”
說到這里,他低笑起來,眼里多了種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哪怕是現在,我都不知道你是敵是友,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