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趙旅,問我有沒有事兒。”邱時把車往坡下開過去,“我們的暗號,平時出來清理感染者的時候離太遠了就用這個打信號。”
“你們一起工作很久了嗎”邢必又問。
“我們這不算工作,是活命的一種方式而已,”邱時說,“不過是挺久了,我跟趙旅最早認識,那會大概就十歲多一點吧,胡小嶺是他爸爸帶過來的,從一個被感染了的特別小的據點,他爸到這兒就死了。”
“怎么死的”邢必問。
“渴死的。”邱時說。
邢必沒有說話。
那邊掩體里開出來了一輛車,是收尸車,不用想,肯定是趙旅過來接他了。
“對于你來說,”邢必說,“他們是什么”
“親兄弟。”邱時看了他一眼。
邢必頭一回有這么多問題,平時都是自己問得多。
“一會兒他們可能對你不會太友好,”邱時說,“我們一幫人待久了,排外。”
“沒關系。”邢必說。
兩輛車在巖灘中間門相遇的時候,運尸車停下了。
“邱時”趙旅吼了一聲,駕駛座沒有頂,他直接站了起來,踩著方向盤往這邊盯著。
“喂”邱時立馬把手伸出車窗晃了晃,也跟著拉長聲音吼了一嗓子。
“我操”趙旅跳下了車,“你怎么開的保障署的車你是劫了保障署倉庫嗎”
“邱時”肖磊從后面車斗里猛地探出了頭,接著又被迎面的風一巴掌拍了回去。
“我先下去說兩句,”邱時偏了偏頭,跟邢必交待,“你車上等我,記著別說漏嘴。”
“我不可能。”邢必說。
邱時笑了笑沒說話,停車跳了下去。
趙旅過來的時候眼睛就一直盯著副駕駛的位置“那誰保障署的人質嗎”
“對外身份是保障署的警衛。”邱時說。
他沒有直接就說是保障署的警衛,這種話別說跟他一塊兒混大的趙旅,就連肖磊那種傻子都不會信。
“對內呢”趙旅又看了看邢必,“這也不像保障署的人啊。”
“保障署的警衛。”邱時回答。
“行吧,懂了,”趙旅皺了皺眉,“這是怎么回事兒”
“先回去再細說。”邱時說,“我時間門也不太多,明天就得走。”
“什么意思”趙旅頓時急了,“不是說了么不讓你去不要去找小嶺,他要知道你要去找他,他能氣死”
“回去再說。”邱時拍拍他。
趙旅擰著的眉就沒有松開過,看了邱時一眼,又看了看邢必,轉身回車上的時候指著正準備跳下車跟邱時擁抱的肖磊吼了一聲“回去坐好。”
城外這一片曾經由收尸人負責的區域已經被封鎖,暫時連難民也不接收了,城防署設了卡,不少難民只能就地聚集,看著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的庇護之地,最簡單的希望大概就是能活著等到進城的機會。
車往掩體方向開過去的時候邢必靠近車窗看著大黑山。
“你一直都生活在這里嗎”他問。
“是,”邱時點點頭,“有記憶就在這兒了,不過我問過李風,他說我是被老頭兒帶過來的,從哪兒來的不知道。”
“老頭兒呢”邢必問。
“不知道,”邱時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問題真多啊,是不是觸發了什么機制你不會是跟張齊峰一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