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里有清晰的關于感染者接觸的條款,多近的距離會有感染風險,什么程度的接觸會有感染風險,活體,真菌,死亡
他扣下了扳機。
兩槍,一男一女兩名疑似感染者一前一后倒地,都正中眉心,黑色的血流了滿臉,這是幾個月的射擊訓練的成果。
但在女人中槍倒下的前一秒,嘶鳴中帶出了一個吐字清晰的字。
“風。”
李風皺了皺眉,他始終不能確定的就是這個字。
到底有沒有聽到過這個字,聽到的到底是不是這個字。
他沒有打聽過自己父母的事,只隱約知道他們是云城外派的工作人員,他從記事起就沒有過見他們,之后的人生里也沒有再見過。
“李署長。”陳蕩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李風看了他一眼。
陳蕩指了指懸在旁邊的小寵,有電話被接了進來。
“李署長,”那邊是曲慎的聲音,“老師試課已經準備好了,大概二十分鐘之后開始,教育署的人已經到了。”
“就來,”李風轉身往回走,“把我的位置放在角落里,離他們的人遠一點兒。”
“好。”曲慎說。
“怎么了”陳蕩問。
“文盲不想跟他們靠太近。”李風說。
“嗯”陳蕩看了他一眼。
“剛打劫完人家的私人小倉庫,”李風說,“心虛得很,找不到話說,命令雖然是龍先生下的,臟活畢竟還是我干的。”
“嚯。”陳蕩說。
“別跟那幫不正經的學。”李風說。
外城的學校已經建好,試課沒問題之后就該開學了,這段時間學生也收了不少,居然還有從內城過來上學的。
不過學生不光是小孩兒,應該說,有一多半都不是孩子,大多是年輕人,還有些三四十歲的。
只要愿意上學,云城的學校都收。
李風走進教室的時候,講臺上站著的是李睿。
這小孩兒倒是不怯場,下面坐著一幫“文化人”,他在上頭站著還挺放松。
“四大名著都看過沒”李睿問,“古詩詞有沒有學過一些”
“沒有。”李風坐到
角落里,替大家回答了一句。
“這個基礎有點兒薄弱啊。”李睿說。
“都文盲,李老師,”李風說,“建議從識字開始。”
“我看了一下學生名冊,”李睿說,“有很多成年人,一開始認字很無聊,應該從故事開始,每個故事里學幾個字。”
李風挑了挑眉“不錯。”
“那今天就先學一個簡單的,”李睿轉過身,拿了筆在旁邊的白板上開始寫,“草。”
“別罵人。”李風說,“文明授課。”
李睿轉頭看了他一眼“李署長,不要影響課堂紀律。”
“沒罵人,”陳蕩在他耳邊低聲說,“草,植物。”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李睿一邊寫一邊念,“遠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別情。”
“這字兒,”李風用手擋著嘴,跟陳蕩小聲說,“是不是寫得挺好的。”
“嗯,在板子上這么寫更難一些。”陳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