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
余囂杰纏著紗布,面對警察也不顧往日形象,顫抖著話都說不利索,卻還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自己被打得多慘,“警官你知道嗎我什么都沒有做啊那個男的直接上來就把我摔在地上哎喲,我怎么敢還手啊那個男的簡直就是惡魔我到現在身上還痛得要死,哎喲”
“嘶疼死我了,警官我給你說只是一時沖動我和林凌是感情問題我很愛他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他”
“警官是那個男的突然出現的我們情侶之間的事用不著外人插手,我當然生氣啊,我只是想找林凌好好談談,我真的沒有那些想法啊”
“那把匕首是我不小心帶在身上的我我我我是準備給林凌削水果對,是削蘋果用的,我怎么會拿這種東西威脅人呢我真的是太愛他了我是不小心沖動警官,這會不會留案底啊林凌,我真的錯了,你能不能調解”
林凌冷眼旁觀,在余囂杰哭天喊地的聲音中,冷靜且有條理地辯駁,“首先,我們之間已經明確分手,有清晰完整的消息記錄、電話錄音和小區監控可以證明,不存在感情糾紛。”
“并且,你曾經多次騷擾、跟蹤甚至跑到我家門口,為的不就是試戲名額么我這邊也有錄音和監控證明,談什么感情糾紛,明明就是為了利益而已。利益得不到,自己還把自己名聲賠進去,不去找罪魁禍首,所以過來威逼我、報復我”
余囂杰咬著牙,張口就要反駁,不用猜林凌也知道會是怎樣離譜的理由,林凌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林凌抬眸看著余囂杰冷笑,眼底是讓人不寒而栗的冰涼和厭惡,“你還不知道吧,你掐住我的地方剛好在洗手臺外圍,又剛好被一個監控拍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警察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余囂杰聽到這話,瞬間驚恐失色,臉色灰得發白,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任何話。
林凌全程強忍住生理性的惡心,反復表示這是故意傷害,不是家暴,也不是情感糾紛
感情狀況能影響案件的定性。
林凌感到惡寒。
還好,余囂杰不管再怎么胡說,事實證據確鑿,警察一看就知道,事情很快就會調查清楚。
林凌堅決不接受調解,跟蹤騷擾加上故意傷害,夠讓余囂杰進去并且留下案底了。
“警察辦案講證據,一定會調查清楚的,與其在這里胡說八道,不如想一下該怎么請律師,又該怎么為自己辯護。”林凌丟下這句話,沒有再給余囂杰一個眼神,撐著桌子起身離開。
身后,只剩下余囂杰不可置信地嘶吼。
這下,余囂杰徹底怕了。
他腦袋一嗡,這輩子他還從來沒有進去過,恐懼占據他內心,昔日囂張的嘴臉瞬間變為卑微的求饒,差點給林凌跪下
“不,不要,林凌,你回來你聽我說,我是一時沖動我求你了我們好好商量你快調解吧你要多少錢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林凌我求求你,別走我只是一時糊涂,我不能留下案底,公司那邊我回不去了我錯了我求你了啊”
“林凌,我已經上熱搜了,我不怪你,你快回來你憑什么不接受調解林凌,我們好歹在一起過你快回來你不能這么絕”
林凌毅然離開,沒有給余囂妄想的機會。
虛驚一場,林凌不敢想,要是余囂杰真的失去理智,拿出那把匕首,要是簡辭沒有出現,那今天會是如何收場。
林凌走出警局,手里拿著派出所的驗傷通知書,準備去醫院。
他呼出一口滾燙的濁氣,喉嚨像是被油潑了般疼痛,眼前發黑,只能靠著柱子緩氣。
就在林凌緩氣的片刻,簡辭也剛好做完筆錄出來,他看著林凌毫無血色的臉,抬眼略帶關切地問道,“還難受”
幾個呼吸的時間,簡辭已經走到林凌面前,林凌神色倦怠眼底迷離,在疼痛中下意識有些慌亂。
林凌的情緒本是不應該外露的,卻在這一刻莫名地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
對著陌生人裝熟悉很簡單,因為從不熟到熟,這是順應人際交往過程中的自然變化。
可對著本就熟悉的人裝陌生就不容易。因為會自己下意識跟隨習慣走,于是,就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話或者哪個舉動,會讓他感到奇怪。
簡辭停在面前的時候,林凌覺得自己的心,幾乎停了。
有那么一瞬間,前世記憶一擁而上,在腦海里紛紛揚揚,林凌恍惚了。
他好像分不出上一世和這一世的區別,那個人還是那個人,矜貴溫沉讓人著迷,從未變過。
從未。
下一秒,低醇的聲線遞進林凌耳膜。
“去醫院嗎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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