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林安就大搖大擺地跟著師尊回房,還讓鯪鯉守門,誰敢靠近一步,就上嘴咬。
房門才一關好,林安就問:“師尊,你有什么話要問我啊”
“沒什么話要問你。”晏陵落座,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
“師尊,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林安主動湊了過去,站在師尊身后,給師尊捏肩,輕聲道,“若是不好同外人說,就跟我說吧,我嘴最嚴了,比死人還能藏事。”
晏陵忍俊不禁,但很快就輕輕嘆了口氣,他道:“若是有朝一日,你發現師尊并非像你想象中,那般白玉無瑕,你會如何”
林安愣了愣,第一反應就是師尊被其他男人給欺負了,當即就怒上心頭,可隨即想著,倘若真是如此,他要是再表現得十分憤怒,豈不是給師尊造成了二次傷害
索性就從后抱住師尊的脖子,邊蹭邊道:“在徒兒心里,師尊永遠都白玉無瑕,也是世間最好的師尊。”
晏陵道:“不會覺得厭惡么”
“為何要厭惡”林安軟乎乎地撒嬌,“我最最最喜歡的人,就是師尊了”每天
都想貼貼師尊,
怎么親熱都不夠,
怎么會厭惡呢
晏陵又問:“會不會覺得師尊很臟”
這個臟字才一出口,林安就覺得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隱約覺得,師尊是不是在鬼界發生了什么
是不是被鬼王給
他好幾次想開口問問,但又不敢問,生怕會傷害到師尊。
林安故作輕松地道:“都是凡夫俗子,當然會臟啊,臟了就好好洗一洗,不就干凈了”
“若是,連洗也洗不干凈,又該如何”晏陵喃喃自語道,與其說是問林安,不如說是他在反問自己。
他的臟,不僅是身體表面,更是流淌在全身上下,所有的血管中。
他的血是臟的。
怪不得從小到大,族人們都不喜歡他,就連親叔叔都對他冷眼相待,原來,他的身份有異,或許根本就不是清河墨家的子嗣
而墨影這個名字,影字中的景,對母親來說,到底是景國的景,還是她那位景姓王兄的景
晏陵也不得而知。
他只知道,母親當年是景國的王姬,與當時的君王乃同父異母的親兄妹。
若他當真不是父親的骨肉,也就是說,他是由母親和自己的兄長,茍且得來的骨肉。
如此不知廉恥的行徑,若是有朝一日,昭告天下,那么,晏陵好不容易苦苦經營起來的聲望,將一夕之間,瞬間分崩離析。
野種的污名,也將如一盆墨汁,迎面潑他一身,縱是跳進江河湖海,也洗刷不干凈了。
臟,會是他往后余生的代名詞。
所有人都會厭惡他,嫌棄他,非議他。
晏陵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他只想知道,林安在得知后,會不會離他而去
林安喜歡的,應該是溫柔正直,白玉無瑕的師尊,而不是心思詭譎,來歷不明的師尊。
“師,師尊”
林安面色發白,聲音顫得厲害,隱隱已經能夠確定,師尊當真遇見很不好的事了。甚至腿軟到,站都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