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饅頭,也不是魚,而是綠色的,青翠的,香氣撲鼻炒熟的菜。
重新回到樹下的家福,低頭看著那碗侍女送給他們的青菜,猶豫不定的跟時之越商量著,“七皇子人好像還不錯,要不少爺咱們就算了吧”
身側的少爺本人,已經拿著筷子埋頭吃菜,腮幫子都塞的滿滿的,暫時沒空回答家福的提議。
“真香,我竟然吃到新鮮的青菜了”
家福看著自家少爺光吃青菜,都能夠吃出感嘆后,一時之間內心五味雜陳。
自從回嘉定老家計劃失敗后,三少爺性格就越發的古怪難懂,現在還隱約有點發瘋的跡象,真是個苦命的人啊。
時之越埋頭吃菜,并不在意自己已經被家福當成了瘋子對待。
打工這種事情,哪有不發瘋的,說不定那毒藥還有點后遺癥沒消化掉,也正常。
一頓飯菜吃飽喝足,眾人都在樹下休息著。
走了兩天下來,時之越也算是暫時摸清了這個隊伍的行動方式。
每天上午天剛亮就要走,走到了大中午就會停下來吃飯休息半個時辰再上路,等天黑了再停下扎營休息。
如果運氣好,天黑在驛站附近就去住驛站,如果住不到驛站就像昨天夜里那樣睡路邊。
從京城出發到北齊如今的國都,前后一千六百公里的路程,他們要這樣起早貪黑一個月才能到達北齊吧
靠在樹下的人發著呆的功夫,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就結束了,眾人整隊收拾東西準備繼續上路,時之越馬車也不想坐了,拉著家福的那匹馬想要騎。
“少爺,好像是七皇子的人來找你”家福握著韁繩,已經先看到了自己少爺身后不遠處走來的紅裙侍女。
對方看那架勢跟方向,一看就是來找自家少爺的。
時之越背對著那方向,堅定不移的從家福手里將韁繩奪過來要翻身上馬,話說的斬釘截鐵,“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來找我的”
話音落下,身后一道耳熟的嗓音已經響起。
“凌三公子,七皇子請你過去一趟。”
半個身子已經爬上馬背的人,很認真的從口袋內掏出一塊碎銀子,舉高高后問在場的其余二人,“如果你們去跟七皇子說,沒找到我,然后收下這銀子如何”
名叫青柳的侍女笑著用袖子捂住了口,“三公子真會開玩笑,怪不得七皇子喜歡你呢。”
“呵呵。”爬在馬背上的人,左右兩邊嘴角往上牽扯出勉強的笑容,這份喜歡他一點都不想要呢。
躲是躲不掉了,跟著青柳去了七皇子馬車的人,爬上去推開門的動作像是要去就義。
進去后,時之越先看一眼七皇子那雙手。
很好,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可疑書籍。
“坐。”
南宮器等他行禮后,將一旁書架中的筆墨紙硯拿出來,指著那硯臺示意他來磨墨。
時之越第一次干這個活,捧著那東西又往四周圍找了一圈,除了茶壺之外沒找到多余清水的下落。
“這個怎么用往里頭加水還是加墨汁啊”
他沒用過這東西,他妹妹時之月學校好像有書法興趣班,偶爾晚上他在自家妹妹的書桌上看到那學校統一發放的黑色硯臺。
里頭好像都有液體,就是不知道是倒的是墨水還是清水。
“水。”
南宮器指著一旁的茶壺,提醒他這硯臺是用來倒水的。
時之越了然,抓起那茶壺把柄提起,對準硯臺就倒了下去。
坐在小榻上還沒來得及阻止的人,就這樣看著自己唯一一塊上等金絲云露硯臺,就這樣被滾水泡了。
毀掉一塊硯臺的人望著硯臺內的水位差不多了,放下茶壺之前他還挺體貼的加了一句,“殿下,我再幫你加點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