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的笑容很具有欺騙性,明明已經一肚子壞水,眼睛里卻干干凈凈的,驕縱而張揚,卻又不會引人討厭。
江殊不知道這是誘他跳入深淵的邀請,美麗卻藏著劇毒的罌粟,他大腦空白,心亂如麻,毫不設防地點了點頭。
冬歉薄唇輕揚,獎賞般地拍了拍他的腦袋,語調懶散地說“真乖。”
離開餐廳前,他拿紙巾細致地擦干凈了每根手指,隨意揉了揉,將紙團丟進垃圾桶里,沒有再留給江殊一個目光。
他疼愛寵物的時候是真的疼愛,但是也是真的拔吊無情,調戲完就走,還要清理干凈摸過他的手。
渣男也不過如此。
他不知道,在他離開后,江殊一個人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晚上十點,冬歉如約來到了酒吧。
面對一桌的紈绔朋友,他微笑道“今晚的單我買,你們隨便喝。”
他們對著冬歉又是一陣讓人酸掉牙的吹捧。
冬歉淺笑一瞬,撐著臉望向窗外,目光始終淡淡。
很奇怪的感覺,明明混在人堆里,卻偏偏給人一種淡漠疏離的孤獨感。
冬歉在江殊的眼里就是這樣的感覺。
雖然冬歉讓江殊不要在外面工作了,但是江殊還是想為冬歉做點什么,所以他沒有聽話,今天依舊照常來酒吧工作。
更何況,酒吧是冬歉出現頻率最高的地方。
他不想錯過能見到他的任何機會。
冬歉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玉白的手指和嫣紅的酒液格外相稱,此刻的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著窗外的月色,有些出神。
手中的酒杯被人用杯子輕輕碰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調笑著“想什么呢”
冬歉輕輕揚了揚唇角“想為什么對面桌總有客人看我。”
“對面桌呵,不止呢。”
男人輕笑一聲,身體微微前傾湊近他,調侃道“你知道嗎,現在圈子里有不少人想把你關進家里當寵物養。”
本以為冬歉會大驚失色,或者勃然大怒,沒想到他只是淡定道“喔是嗎”
看到他反應如此平淡,男人反倒失了一些興趣。
“不過”
男人坐了回去,有些遺憾道“聽說你最近包養了一個人,又給錢又幫忙解圍的,該不會是對人家動心了吧”
聽到這個問題,正在冬歉察覺不到的地方為客人端酒的江殊動作微微一怔。
他轉過目光注視著冬歉,捏著托盤的指尖有些發白,屏住呼吸,等待著他的答案。
冬歉嘗了口酒,聞言撩起眼簾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會呢,覺得有趣就收了,玩玩而已。”
男人哈哈大笑起來,猛灌了一口酒,樂顛顛地對他調侃道“也是,誰能讓我們冬少爺收心呢”
頓了頓,他又猥瑣道“那冬少爺要是玩膩了,能不能把人帶過來給我玩玩”
冬歉表面依然笑吟吟的,心里暗諷著你想的倒挺美。
但鑒于原主是一個頑劣且嘴硬的小混蛋,冬歉只是皮笑肉不笑道“他當然可以。”
只是一句輕飄飄的閑聊,可落在某個人的耳朵里,就有了能擊碎到此以往所有認知的重量和力度。
沒有人注意到,江殊的周圍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仿佛降至了冰點。
一個工作人員不小心碰到了江殊的肩膀,痛罵道“杵在這做什么,沒長眼睛啊”
江殊轉過眼眸,狠狠剜了他一眼,深邃的眼睛里布滿陰霾。明明還是那張溫文爾雅的臉,渾身卻散發著刺骨的寒意,目光深戾卻夾著一股畸形的,不正常,近乎病態的占有欲。
看得工作人員渾身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將沒有說出口臟話全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悻悻離開。
他小聲嘀咕著,奇怪,江殊不是個很好捏的軟柿子嘛
為什么剛剛看起來,像是想要吃人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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