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蹇沒有想到他真的會這樣做,面色一僵。
他以為自己的權勢差不多能逼冬歉就范,沒想到他壓根不吃自己這一套。
就算要忍受這樣的屈辱,他也不打算聽他的話,幫冬家洗脫罪名。
他就真的不把自己的尊嚴當回事嗎
事實證明,好像就是這么回事。
冬歉目光從容地解開自己的第一個扣子,隨即又是第二顆,第三顆。
在解開第三顆扣子的時候,不知為何,冬歉突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詭異地對他笑了一下。
冬蹇恍惚了一下,心中突然泛起強烈的不安。
下一秒,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暴力地打開,外面的人魚貫而入,幾乎全部是便衣警察。
冬歉停住了動作,慢條斯理地理好自己的領口,目光看向站在前面的江殊,語氣帶著一絲慵懶“你來的好晚。”
看著冬歉的模樣,江殊咬咬牙沖上去,將少年緊緊地抱在懷里。
冬歉的手微微一僵,隨即手撫在江殊的后腦勺,像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大狗一般,呼嚕呼嚕他的毛。
冬歉現在跟江殊同居,江殊對他的作息早就了如指掌。
今天晚上冬歉遲遲沒有回家,江殊就立刻發覺了不對勁。
他想打冬歉的電話,卻發現他手機已經關機。
一股強烈的不安迅速在心中蔓延。
好在他發現的及時,冬歉還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
巨大的憤怒涌上心頭,他看著冬蹇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被警方銬住的時候,冬蹇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
冬歉在警察局里,披著小薄毯子,手里捧著保溫杯,一字一句的說出冬蹇對他做了什么。
他的聲音很輕緩,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關于別人的,無關痛癢的事情。
但正因為是這樣,江殊的心愈發痛了。
冬歉將自己懷里的手表放在了警局的桌子上。
那是江殊送給他的禮物。
當年他送給江殊的銀河手表被專業的鐘表匠給修好了,江殊愈發愛惜,連朋友都不給碰。
后來江殊總覺得一個人戴實在太沒意思,便給冬歉也定做了一個。
那個手表除了外形上精美絕倫之外,還附帶了定位通話和錄音功能。
這里面,詳細錄音了冬蹇威脅他的全過程。
也正是因為這個,江殊才能及時地過來找到他。
雖然冬蹇收走了他的手機,卻忽視了別的東西。
他實在他自大狂妄了,以為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會順著他的心意和節奏來。
二十年前,他以為憑借自己的權勢,哪怕是強取豪奪,都能獲得自己心愛的人。
然后他失望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輛車從他的面前墜落下去。
二十年后,他以為
通過脅迫的手段就能逼冬歉就范,幫助冬家度過危機。
但事實證明,他又錯了。
在那之后,因為當初的監控只能證明他是過失殺人,所以他只被判了幾年。
冬蹇坐牢期間,冬家曾動用關系將他保釋出來。
他以為自己可以逍遙法外。
可是當初他喜歡上冬歉的生母,并且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事情如今已人盡皆知。
他一直以來給自己經營的名聲如同空中樓閣一般轟然倒塌。
他跟妻子算得上是商業聯姻,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在一切發生后,為了不讓妻子的娘家撤資,他將一切錯誤都推給了冬歉的生母。
于是一個干干凈凈的人,被他潑得滿身臟水。
他就是這么一個極度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