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我對你的感情已經不單單只是成為某個人的試驗品。
那個90的死亡率,是兩年前的數據,他已經非常努力的將它降到極底的概率。
他不知道為什么這本書會被忘在這里。
他原本想在換臉手術結束之后,給少年找一個安全舒適的地方,他會在那里陪著他。
又或者,如果冬歉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也會空出時間,陪他一起去外面看一看。
他想過很多很多。
他想說,這些年來,他已經做出了改變。
可是無論他做了什么,都無法彌補自己最初見到少年時的心懷不軌。
是自己一手將他拉入了深淵。
冬歉無論有多么難過,那都是應該的。
這些年的心血,是時候做個選擇了。
任白延頓了頓,扔掉手術刀,緩緩朝冬歉走去。
手術刀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冰冷滲人。
冬歉的心中緊繃。
現在,他們這樣,應該算是撕破臉皮了吧。
小說里曾經說過,在冬歉發現換臉手術的秘密,徹底跟任白延撕破臉皮后,任白延對他展現了自己最冷血的一面。
曾經的溫情蕩然無存。
那是一段地獄一樣的時光。
原主有時候甚至會想,如果他沒有發現那些真相,如果他就這樣聽之任之的活到了成年,那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會不會不用那么痛苦。
他會不會,可以就這么沒心沒肺地躺在實驗臺上,稀里糊涂的走完他的一生。
但這些都已經不可能了。
冬歉滿眼防備地看向他朝自己走來,握住輪椅的手
用力到發白。
在任白延朝他伸手的時候,
不知道要對他做些什么都時候,
冬歉心中一狠,發狠地張開嘴,用力的咬住了他的手背。
在一個人手無寸鐵的時候,牙齒就是最后的武器。
冬歉用野獸一般的目光看著任白延,仿佛在看一個冰冷的陌生人,他用力地撕咬著,咬到腮幫子發疼。
任白延到底是肉體凡胎,被冬歉這么不要命的咬著,他的手背已經滲出血來,格外嚇人。
他的血也沾在了冬歉的唇角。
所有偽裝都撕裂。
冬歉被他逼得露出自己只猙獰的面目,目光凌冽,裝都懶得裝,好像就算接下來迎接自己的是毀滅,他也要從這個壞人身上撕下來一塊肉來。
反正接下來等著他的都不會是什么好事,他要在能反抗的時候趕緊反抗一下,這樣才不會吃虧。
任白延的右手被冬歉咬得出了血,眼眸微瞇,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冬歉有些害怕,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直到他的左手撫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頭頂傳來任白延冷靜的聲音“小歉,放松。”
冬歉抬起眼眸看他,眼中的恨意格外刺眼。
任白延嘆了口氣,好像不想看他這副神情一般,緩緩抬手,擋住了冬歉的眼睛。
下一秒,冰冷的注射劑插入冬歉的后頸。
一陣刺痛傳來。
冬歉眼前發黑,身體軟倒下去,跌落在任白延的懷里。
任白延接住冬歉,垂下眼眸,試圖用輕柔的動作擦拭他眼角的淚水。
直到他發現,自己抱住冬歉的手,竟然在發抖。
他緩緩閉上眼睛,喃喃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