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宅邸。
白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地接受醫生的診治。
除此之外,白年的全家人都圍在他的身邊。
還是像以往一樣,白年受傷了全家人都跟著緊張,而冬歉不知所蹤卻無人問津。
任白延以前對于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可是此刻瞧起來,卻莫名覺得有些殘忍。
不他現在不應該這么想。
白年是因為救他現在才會躺在病床上,他必須祛除腦子里那些不該有的雜念。
為了幫任白延解毒,他失血過多,現在的情況很是危險,需要立刻進行治療。
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個比較值得擔心的情況
當時的戰況比較混亂,白年的臉受了傷。
對于一般人來說,臉上受傷這件事可能無關痛癢,但是白年卻不一樣。
任白延雖然給他做了一張堪比真臉的人臉面具,但是這樣的臉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當那張臉受到傷害時,面具上的細胞就會立刻失去活性,快速地衰敗下來。
任白延制作的人臉面具是利用白年自身的細胞,再這樣下去,不光是這張臉作廢的問題,甚至可能會引發器官的衰竭,產生一系列的危險,進而危及生命。
這種情況下,就必須盡快進行手術。
任白延的手緩緩攥緊,閉上眼睛,艱難道“這個手術,最晚得多久。”
其實不用對方多說,他的心里也明白的。
白年的手術一直都是他做的,他當然知道白年的身體狀況,也知道這種情況發生時,最理想的治療時間在什么時候。
他只是不敢去面對這個現實。
醫生遲疑了一會,對他道“公爵,頂多一個月。”
一個月
剛好是冬歉成年的日子。
好巧不巧,就是他生日那天。
真正的生日
原本他已經想過要中止這個手術,決定用別的辦法救治白年的臉,挽救他的生命,但是現在,這個短的可憐的時間告訴他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明明只要一切正常的發展下去,這兩個人都不會出事。
為什么好巧不巧,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
三年前他從孤兒院將冬歉帶回來,卻又要在冬歉生日那天,親手將他推進萬劫不復的地獄,多么諷刺。
一切竟都是命。
就算他已經想辦法規避這一切,可命運還是推著他陷入這種左右兩難的境地。
現在,他唯一的選擇就是將冬歉帶回來,加快實驗的進展。
更糟糕的是,以前他使用的實驗辦法都不再可行。
因為貢獻體在身體麻醉的情況下沒有辦法得到最準確的實驗數據,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們只能不斷試錯。
在以前的實驗中,任白延都會親手給冬歉注射麻醉劑,盡量不要讓冬
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放在以前,這樣的辦法確實可行。
可是現在,他只剩下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已經沒有再讓他反復試錯的機會了。
也就是說,當他把冬歉帶回來的時候,不光要逼迫他繼續進行手術,而且在此之前,冬歉還必須清醒地接受切皮實驗。
他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血肉分離。
這樣的痛苦正常人都承受不了,何況是冬歉這樣一個連打抑制劑都嫌疼的孩子呢。
任白延從未陷入過這樣的境地之中,這是他第一次覺得,此時此刻,無論怎么選都是錯,無論怎么選都會讓他痛苦萬分。
他應該怎么做
他究竟應該怎么做
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白年忽然發出一陣呻吟,捂住胸口,好像忍受了什么巨大的痛苦一樣。
白母看著任白延這副左右為難的樣子,焦急地對他道“任公爵,您到底在猶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