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血族還不至于被區區發燒給折磨死。
但是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阿塔爾還是悄悄來到了冬歉的房間,親自照料著他。
冬歉發出無意識的夢囈,阿塔爾撫摸著他被汗水濡濕的頭發,輕嘆道“都已經被同化成血族了,怎么身體還是跟人類一樣脆弱。”
那時候,冬歉還以為是凱英來了,臉頰不自覺地往阿塔爾的掌心上輕輕蹭著。
阿塔爾以為冬歉在依賴著自己,冰冷的臉上不自覺地沾了點笑意。
他的指腹輕輕蹭著冬歉的臉頰,慵懶的語氣里染了淡淡的溫柔
“你乖一點,我就不讓你疼了”
但無論怎樣,在身體上留下烙印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件值得畏懼的事情。
只是艾森卻是個異類。
無論冬歉怎樣威脅他,從始至終,他的反應都很平淡“隨意。”
若是別人說出這句話,給人的感覺很像是挑釁。
但如果是艾森,就會讓人覺得,他似乎真的無所謂。
冬歉看著他,目光露出了一絲興味“你這個人,還真是有點意思。”
他放下了鞭子,微微揚了揚眉“好了,接下來要考慮另一個問題了。”
“你晚上打算怎么睡”
冬歉并沒有準備艾森的房間,現在房間里只有一張床,艾森現在要么是跟冬歉睡在一起,要么就是睡地上。
倘若艾森十分介意他的存在,冬歉也考慮過要不要給他安排到別的地方去。
不過,這一切都要看艾森自己的意思。
冬歉并不是什么窮兇極惡之人,有外人的時候可以對艾森嚴厲一點,但是私下里,也可以在開始的時候先給艾森一點自由。
因為他淋過雨,知道那種沒有說“不”的權利,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墮入泥潭的感覺有多么窒息。
至少在他這里,他希望能給艾森一點喘息的機會。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放在艾森的耳朵里多么像邀請。
他目光復雜地看了冬歉
一眼,直接道“床上。”
這倒是讓冬歉有點意外。
“你確定”
艾森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冬歉忽然有了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錯覺。
燭火熄滅了。
艾森和冬歉躺在血紅色的床上。
這張床足夠大,兩個人互相挨不到彼此。
冬歉的腦袋剛沾在枕頭上就闔上了眼睛,仿佛這一天讓他十分疲憊似的。
不過,他也的確應該疲憊。
被那位折騰了那么久,任何人都受不住。
聽說阿塔爾的花樣很多,以前有一些撬不開嘴的叛徒落在他的手中,不出一天,就會哭爹喊娘地將所有的事情都老實交代了。
待在阿塔爾的身邊,就意味著生不如死。
那個他進不去的房間里,究竟每天都在發生什么呢
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會有無盡的遐想。
艾森借著微弱的月光注視著冬歉的臉。
這一天的相處下來,他發現冬歉似乎并沒有傳言中的那般自私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