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南稍微受一點點擦傷都會找自己訴苦。
印象中,冬歉就從來不會。
每次受了什么重傷,他似乎就會躲起來,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段時間。
好像對他來說,受傷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情。
這樣的冬歉格外惹人憐惜。
也讓自己覺得羞愧。
好像在冬歉最需要自己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出現。
回憶起來,和冬歉在一起的時候,他似乎從來不會因為這樣的事情操心。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為什么他現在,也變成了現在這樣死氣沉沉的樣子。
凱英不愿再想,有些煩躁地偏開了目光。
在某一個轉角,凱英瞥見了冬歉的身影。
眼睛好像忽然就移不開了,他將那道身影牢牢鎖住,好像這樣就能回到曾經。
那時候,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像以前一樣,和他挨在一起,互相傾訴些什么。
但那只是一瞬的恍然。
是啊。
現在,他已經不能再將自己的事情告訴他了。
他們已經是陌路人了。
冬歉注意到了凱英的目光,他的眼睫輕顫,下意識轉眸看向凱英。
從表情上來看,凱英看起來心情不佳。
系統從人設上來說,你現在是不是要主動關心他一下。
冬歉你覺得像我這樣矛盾敏感的性子,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我認為還有資格跟他聊天嗎
沒等系統回答,冬歉就輕輕笑道當然沒有。
冬歉一字一句道再深度剖析一下人設,我覺得我現在甚至不敢看見他。
他是我的軟肋,只要不看見他,我就不用直視自己骯臟的身體和已經失去的一切,不是么
冬歉對自己這個人設分析的有理有據,系統也估摸著有點道理,便沒有再說些什么。
只是另一邊,凱英的心里也同樣是矛盾。
看見冬歉,凱英總是控制不住地想起最近的一些傳言。
他們說,約倫斯暗戀冬歉,卻一直苦于沒有得手的機會,這下剛好,冬歉又想要在黎明好好地活下去,兩個人一拍即合,當然可以做一些茍且之事。
用身體換待遇,這不就是冬歉在阿塔爾那邊的拿手好戲。
雖然這種事情只是空穴來風,但凱英的心里還是控制不住地感到有些不悅。
就好像,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奪走一般。
還是被一個早就輸掉的敵人奪走。
他不喜歡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這種自己的心思被別人拿捏住的感覺。
為什么直到現在,他還是會不自覺地被冬歉牽動心神。
明明他們兩個人已經是沒什么關系的陌路人了,可為什么,自己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著他
凱英的勝負欲在這一刻被激發上來。
他改變主意一般,輕笑一聲,對卡南溫聲道“你喜歡繡球花,就放吧。”
“不用擔心它在路上會不會枯萎,黎明有辦法讓它在訂婚宴的時候鮮艷的盛開。”
“只是麻煩一點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場訂婚宴上,你是最重要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知為何,凱英明明是笑著的,心里卻是壓抑不住的煩躁。
為什么要賭氣說這樣的話
為什么又要刻意讓冬歉聽到這些話
好像想要故意證明,他在自己這里已經變成了一個不重要的,可有可無的人。
自己什么時候變成了這種樣子。
凱英的手指緩緩捏緊。
他沒有回頭,不敢去看冬歉現在的表情。
因為他知道,冬歉多半也是不在乎的。
冬歉遠遠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