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閃身來到了凱英的面前,冷冷地盯著他,伸手死死地掐緊了他的脖子。
他的力氣大到恐怖,凱英的脖子因為他的動作瞬間青筋爆起,仿佛下一秒就會身首分離。
阿塔爾目光冰冷如薄刃“冬歉為了你連命都快沒有了半條,但是你卻告訴我,你根本就不記得這回事”
或許是因為太過憤怒,他的語氣都帶著刻骨的寒涼,暴戾如斯,赤紅的眼眸中醞釀著狂風驟雨。
埃伯格意識到大事不妙,對凱英嘶聲喊道“凱英,不要聽他信口雌黃,他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阿塔爾冰冷地看向他“我給你說話的機會了嗎”
頃刻間,埃伯格的右手就被生生撕裂。
同身體分開的右手像是忽然獲得了生命一般,在空中調轉了方向,狠狠掐住了埃伯格的脖子,裹挾著股強大的沖擊力,迫使他狠狠撞在了自己后背的石壁上。
劇烈的疼痛通過神經直擊大腦。
除了身體的疼痛之外,更多的是一種侮辱。
這么殘忍的懲罰方式,阿塔爾居然做的這么輕松。
埃伯格被死死地抵在墻上,喉嚨里只能發出“嘶嘶赫赫”的,無論如何都無法將狠狠掐住自己脖子的右手分開。
他的右手已經完全不屬于它,像是干枯的骷髏一般緊緊地鎖住他,窒息的痛苦如此清晰,他的臉都紅透了,仿佛下一秒就會斷氣而死。
他總算知道,為什么阿塔爾可以安穩地活過千年卻沒有任何一族血獵可以撼動他了。
他的實力實在是深不可測。
他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種恐怖。
應該說,人族能活到如今才是一種奇跡。
堵住了埃伯格那張煩人的嘴,阿塔爾又緩緩轉過臉來,目光森冷地看著凱英“你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既然想不起來,我就用我
的辦法幫你回憶,如何”
說到這里,他的語氣里已經染上了森森寒意。
“我倒是很好奇,當初你是怎么想到要跟冬歉簽訂血契的。”
“你是不是一向驕傲慣了,所以一向不把別人的命當命。”
“冬歉是活生生的人,他憑什么陪著你一起死。”
“你又算什么東西,給他提鞋都不配的人,我看見了都嫌臟,這么不值錢的命,死就死了,卻非要拉著別人一起下地獄。”
“而你,甚至還忘了。”
“凱英,你憑什么忘記”
“你,憑什么”
阿塔爾的眼中崩發出森森的寒意。
像是什么東西忽然鉆進了腦子,凱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有什么早已被忘記的回憶從腦海中的某一個角落被撕扯出來,阿塔爾微微瞇了瞇眼,赤紅的眸中有光亮閃爍。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對凱英做了些什么。
下一秒,凱英的記憶忽然被拉回到了非常久遠的過去。
凱英是黎明族長的兒子,從小就備受大人們的喜愛,有各種古籍的查閱權限。
從小他就很聰明,那些對于大人來說晦澀難懂的古書,他一看就懂。
也就是在那次,他看見了古籍上記載的血契。
這個契約的創立者并不清楚,但是對于血契的介紹卻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血契,其實就意味著死生相隨。
這意味著簽訂契約的兩個人,從此以后是真正的一體同心,無法分離。
對于凱英來說,冬歉是他撿到的人。
冬歉是孤兒,沒有來處,更沒有歸處,像是櫥窗里沒有標簽的商品,又像是被不知道哪位買家隨手丟進垃圾桶的廢棄物。
是一個沒有容身之處的人。
凱英撿到了這樣一個人。
對于冬歉,凱英有著濃濃的占有欲,任何人都不能將他從自己的身邊奪走。
從此以后,他就將冬歉認定為自己的專屬物。
他只能是自己的。
無論是生還是死。
他只能是屬于自己的。
血契對于當時的凱英來說,吸引力可以說是致命的。
只要有這個契約,他和冬歉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只要他們簽訂了這個契約,那么就連父親恐怕都不能因為冬歉的身份阻止他們在一起了。
那個時候,凱英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他。
他從小在黎明長大,從來沒有見過像冬歉一樣的人。
漂亮的就像是某個迷路的精靈,總有一天會撲扇著翅膀回到別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