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來的就是這個結果。
空蕩蕩的弱水池中,無一株蓮花盛開。
而師兄的身邊,卻多了一捧灰燼,仔細看來,隱約能看出花瓣的輪廓。
渾身的血液好像都冷了。
他走過去,近乎情緒失控,用力扯過謝清楓的衣領,質問著“不是說你能救好師兄的嗎”
“你騙了他,現在,還要騙他。”,江守月寒聲道,“謝清楓,你可
真是他的好師尊。”
昔日的畢恭畢敬被撕破,現在的他,反倒像是謝清楓的仇人。
可他發現,謝清楓的視線根本就沒有落在自己身上。
他空落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冬歉身上,喃喃的,像是再安慰他一般。
他說
“阿歉,別怕。”
“師父繼續給你種花。”
“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后,冬歉在整頓自己的青樓。
不,或許現在已經不能再叫青樓了。
它現在已經正式更名為歌舞坊。
從此以后,這里的人再也不用接客了。
但是冬歉漸漸發現一件格外奇怪的事。
那就是,歌舞坊的人明明不用再接客了,但是不知為何,他們總是想辦法來跟自己睡。
有的人怕打雷,有的人怕黑,還有的人怕孤單
合理是合理,但
這些不都是當初自己想找謝清楓一塊睡覺時找的借口嗎
總而言之,自從他接手了這家青樓之后,不用接客的美人們晚上閑的沒事,一個個琢磨著往他的房間里跑。
冬歉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有人在的時候,臉上依舊戴著那張狐貍面具。
為了給每個美人一個家,他讓那些怕黑的,怕打雷的,怕孤單的睡在一起,讓他們抱團取暖,從此以后,再也不用依靠自己。
解決倒是解決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些美人看他的目光不知為何變得更加楚楚可憐了。
真奇怪,自己明明沒有欺負他們。
總而言之,世外桃源的生活很是安逸。
這些天,他也時不時地聽到飄渺門的消息。
聽說月冥仙尊一直將自己關起來,不吃不喝不知在煉制什么東西。
冬歉知道,他是在種花。
可是不管他種出多少雪山睡蓮都是沒用的。
他的人就好端端在這,那具空殼又怎么可能復活呢
根據時間計算,想必謝清楓現在應當已經足足失敗了三次。
這三次,應該足夠讓他認識到自己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吧。
或許自己那天替他擋了一擊,他對自己是懷有愧疚,可他既然耗費修為替自己種了三朵雪山睡蓮,那已經是仁至義盡。
接下來,他就應該早些將自己的“尸身”入土為安,然后好好跟江守月發展感情線,他們倆把日子過好比什么都強。
冬歉悠哉悠哉抿了口茶,看著民間流行的話本消遣時光。
就在這時,冬歉聽到堂下傳來一陣騷亂。
只聽自己歌舞坊的美人們正對外面的客人拉客。
“客人,賞個臉看看吧,我會下棋,會彈琴,京城里火的名曲我都會彈,坊主可喜歡我了。”
“琴有什么好聽的,不如進來聽我給您唱小曲把,這里的坊主特別愛聽我唱小曲,每晚都拉著我唱給他聽呢。”
“我我會胸口碎大石,腰好力氣大,坊主坊主就算現在不喜歡,也早晚會喜歡的”
不知為何,明明是在拉客,為什么話里話外竟還有爭風吃醋之意。
他們口中的坊主,正是冬歉。
冬歉散漫地抿了口茶,閑得無聊,垂眸望了下去。
這一望可不要緊。
冬歉差點一個激靈,摔在地上。
因為他家小美人們招呼來的客人不是別人
正是謝清楓這尊大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