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謝清楓的血口上沾上了不少泥土和臟污,如果不盡快清理的話,可能還會有傷口感染的風險。
“有點痛,您忍一忍。”,冬歉這么說。
他將干凈的布放在清水里洗了洗,對著謝清楓那甚至算得上猙獰的傷口上輕輕拭去。
害怕弄傷他,冬歉神經緊繃,指尖不自覺地輕輕發著抖。
處理傷口的過程,冬歉格外的小心,但是當冷水觸在謝清楓身上時,那霜雪般冰冷的男人下意識發出了一聲悶哼。
緊接著,便一聲不吭,仿佛他天生沒有痛覺一般。
冬歉輕輕嘆了口氣。
這種情況下,是不是應該哄一哄
系統給他建議道宿主,要發展感情線,就要粗中有細,該兇得時候兇,該哄得時候哄,你這個時候軟聲軟氣對他說幾句好話,感情進度肯定就上去了。
冬歉知道如何調動別人的欲望,可是對于如何讓別人愛上自己卻是一竅不通。
他畢竟是負責扮演炮灰的,不是搞愛情攻略的。
只會模仿。
模仿別人的溫柔。
模仿別人的細心。
于是,他學著謝清楓曾經對他做過的那樣,將手放在謝清楓的腦袋上,溫柔地撫摸著“痛的時候其實可以說出來,師尊,我不是外人。”
謝清楓抬眸看向了他。
那眼神,不知為何,竟給冬歉一種他其實可以看見的錯覺。
他渾身僵硬了片刻,須臾,伸手朝謝清楓的眼前晃了晃。
他的眼珠像是沒有感知一般,感覺不到他的動作,僵硬地,看不出任何視覺。
冬歉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包扎的時候,謝清楓依然像方才那般,沒有喊疼。
但是他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草房的不遠處有片林子,里面有不少樹長了能吃的果子,冬歉去摘了不少,當做兩個人今晚的口糧。
他這個人實在是沒什么廚藝,不敢生火,要是真做了什么慘不忍睹的菜色
,謝清楓肯定會將他識破。
謝清楓似乎沒什么食欲,嘗了幾個果子,便不再碰。
冬歉軟硬兼施地逼他,他才蹙著眉多用了幾個。
雖然此處是一道秘境,可是時間的流速似乎和外界大差不差。
外面的天空先是青藍,再到橙黃,又被滿天夕陽染成血色,最后被抽走了所有的色彩,變得漆黑黯然。
若是一個人待在這里,確實會怕。
深夜已至,冬歉望著整個房間只有一張床,一時之間有點拿捏不定主意。
他的床榻上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躺過別人了,就算之前也有抱著枕頭主動找謝清楓睡覺的經歷,但那也是出于任務。
現在這樣,竟有些不太習慣。
他告訴自己,他此行的目的是讓謝清楓對江守月產生好感,同睡一榻是推動感情發展的關鍵,不可不做。
他抿了抿唇,花費了好大的勇氣才對謝清楓緊張道“這里只有一張床,不如我們”
“一起睡”這三個字堵在他的喉嚨里,怎么也說不出來。
可是,謝清楓卻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用清冷的聲線緩緩道,“一起吧。”
聞言,冬歉愣了愣,隨即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