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厲寅忽然開口道“既然太子這么過分,不如朕今天就幫你支開他,今日你就陪陪朕,如何”
“支開”,聞言,冬歉那雙漂亮的眸子里微微閃動著幾許亮光,“可是,陛下想怎么做”
厲寅思索了片刻,笑著瞇了瞇眼,溫聲道“朕就將這次春狩的事情交給他處理,保管他能好好忙上幾日。”
他平日里不笑的時候便自帶肅殺的氣場,仿佛一個不痛快就會將你的頭顱割下來。可他若是笑起來,眉眼里甚至會染上一股慈祥的溫柔,語氣像是長輩在哄著小輩。
厲寅就是這樣,心情不錯的時候就能將人捧到天上去,此刻同他說話的時候,便也如同逗弄小孩子一般。
只可惜,他深宮中的妃子并不懂這許多,見他對自己寵溺,便自認為自己是特別的,任由自己被他寵得無法無天,再被耐心耗盡的他輕飄飄地打入十八層地獄。
上一秒還對你寵愛有加,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個殘忍暴戾的陌生人。
厲北沉的母親就是這么死的。
這樣陰晴不定的人,往往才最可怕,你不能信他說過的每一個承諾。
不過,若他當真想對一個人好,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更何況,這是一個跟他拉進關系的好機會。
是以,冬歉輕輕笑了笑,彎了彎眼眸,答道“好啊。”
御書房。
厲寅擱下墨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當皇帝的人總是有處理不完的事情,尤其是厲寅,野心太大,害怕這個專政,又害怕那個人擅權,不敢給任何人太多權力,所以很多事情都要自己處理。
而這種發高強度的腦力活動,只會讓冬歉給他下的藥盡快發作罷了。
實際上也果然如此,厲寅才批了一會奏折,就開始不適地揉自己的眉心。
冬歉陪在一旁,見機道“陛下是哪里不舒服嗎”
厲寅沒有同他說太多,只是輕描淡寫道“有點暈。”
皇帝的病情永遠都是朝堂機密,但凡有太醫說出去那都是死罪。
因為朝野間不乏有野心的人,難保不會有人拿皇上的病情開刀。
所以就算厲寅發作的時候痛得都快要死了,他也不會對冬歉提及太多。
坐到他這個位置,就不會輕易地對任何人展現脆弱了。
可是他又怎么會知道,冬歉就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冬歉對他每一個不適的反應都了如指掌。
他斂下眼簾,恭敬道“臣對按磽之術一點心得,陛下或許是太累了,讓臣幫陛下按一按,放松一下,或許會好受很多。”
這些天來,多少太醫都拿他的病癥束手無策,厲寅也指望冬歉能起什么作用,但他待在自己身邊,確實是輕松多了,他琢磨,或許這個冬掌刑還真有點辦法。
于是他道“既然如此,你就試試吧。”
冬歉聞言,便來到了他的身旁。
冬歉看起來身子骨薄薄的,但是按摩的時候,手勁卻是不小。
說來也是,冬歉既然能做到掌刑千戶的位置,實力絕不可能像外表看起來那樣簡單。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就在冬歉這樣時輕時重的揉捏下,厲寅竟真不覺得痛了。
他甚至開始瞇眼享受起來。
冬歉的身上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清香,如同一株夜間盛放的幽蘭一般,莫名有種讓人安心的氣息,渾身的血管好像都隨之松弛了下來。
頭不痛了,厲寅的心情也隨之好了不少,頗有興致地問道“你怎么會做這些”
他問,冬歉便答“臣以前是內監出身,專門伺候人的,這些東西自然是懂得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