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垂下了眼眸,須臾,忽然道“以后私下里,就不要再這么稱呼我了。”
他眸色深深地注視著他,耳根有些發熱“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聽你叫我的名字。”
名字
冬歉沉默了一會,在魏玄充滿著期盼的等待中,莞爾道“魏玄。”
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魏玄頓在那里,眼眶莫名紅了,緩了幾口氣才能不哽咽地答復他“嗯。”
冬歉看著魏玄這般在乎自己的樣子,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只可惜,魏玄越對他上心的話
他可就離死不遠了呢。
冬歉一只手拖著臉,笑里藏刀地看著他,美麗而危險。
“不會在有下次了”,魏玄忽然悶聲說了這么一句。
“嗯”,冬歉的眼睛微微睜大,“你說什么”
“沒什么。”,魏玄搖了搖頭,目光溫柔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他在這世上的摯親“以后,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他承諾著,語氣鄭重的超越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山盟海誓“我會讓任何讓你難過的人離開這個世界上。”
窗外的陽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身上,虛化了他的輪廓,在他身上鍍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男人眼神真摯,無一字虛假
放人任何人的眼里,分明都合該是極為溫和的場面,可以輕而易舉地感化任何人的心。
卻讓冬歉想起了那個雨夜,魏玄率兵闖進季家大宅,不論老少婦孺,遇誰殺誰,滿地的血水,淌滿了整個院子,鑄成了一夜夜難眠的噩夢。
院子里常年充滿歡笑聲的秋千旁,倒著無數具尸體,孩子被他父親的屬下捂著嘴,蒙著眼睛,逃離了地獄
的深淵。
無人問津的亂葬崗,躺著他所有的親人,一個孩子無助地趴在母親快要腐爛的懷里,淌下了仇恨至極的淚水,從此踽踽獨行,只為復仇。
只剩復仇。
而造成這一切的男人,正在他的眼前,用最質樸的語言描摹著他的忠誠。
是啊,壞人上鉤了,徹徹底底的上鉤了,不是么。
只是他恐怕猜不到,他發自肺腑說出來的那些真心話,在他聽來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
不過讓任何讓我難過的人離開這個世界上么
冬歉的神色喜怒難辨,瞇了瞇眼,帶著幾分半開玩笑的口吻“包括你”
“包括我。”
諾言既成,擲地有聲。
為期三日的春狩終于迎來了尾聲。
稍微做個總結的話,就是只有冬歉和厲北沉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冬歉被人攙扶著回到了府邸。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冬歉這段日子需要在府中好好休養休養,陛下特地給他批了假,還給他賞賜了很多東西,數量之多,幾乎要堆滿了整個正廳,里面不乏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稀罕之物,來送禮的人都快把府邸的門檻踏破了。
系統想不到這厲寅出手還挺闊綽的,一抬手就賞了你這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