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留出了一片圓形空地,四周圍滿了花,中間放著東西用黑色絨布蓋著,看不到是什么,但走近后,看形狀是個大畫架。
顧跡大概能猜到是什么。
他剛想掀開絨布,可不經意掃過旁邊擺放的紅玫瑰,拎起了一枝。
花瓣鮮紅欲滴,翠綠的枝干上葉子還在,上面的刺卻都鈍了,摸著完全不刺手。
顧跡現在才注意到,靠近客廳這邊的玫瑰,全都被剪去了尖銳的刺。
言從逾低聲解釋道“我本來想都剪掉的,但時間不夠。”
給這么多的花修剪刺工程量很大,言從逾又不想假手于他人,但一個人也來不及,最后只剪了客廳周圍這一圈玫瑰花的刺。
他好沒用。
顧跡手里拿著花,看著飽滿鮮艷花瓣,難以言說的感覺,心像是被羽毛輕輕劃過。
他微微低下頭,忽然貼近親了下男生的唇角。
沒有人能不被真心打動。
言從逾呆掉了,喉結上下滾了滾。
他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吻一觸即離,只余下似有似無的溫熱。像是初秋的雨點落在身上,沒兩秒就干了。
但卻不能否認它存在過。
言從逾心尖像是被戳了下,下意識去牽顧跡的手。
顧跡神情沒什么變化,一只手拉住了他,另一只手掀開了面前的黑色絨布。
黑布之下的木質畫架上,放著一幅很大的畫框,比正常尺寸的畫要大上許多。
畫上入目是一片鮮紅的玫瑰花,和躺在花瓣里的少年,雖然沒有衣物,卻被紛飛的花瓣遮擋住大半身體,隱約露出的皮膚被玫瑰的顏色襯托得更加白皙細膩。
畫面很美,并沒有恣情的意味。
言從逾余光里觀察著顧跡的表情,緊張他會不會喜歡這幅畫。這幅畫他畫得很糾結,本來有考慮加上衣服,可不論怎樣都會違和。
但因為畫面里男生本身的漂亮,所以即便什么都沒有露出,還是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顧跡保持掀起畫布的姿勢,半天沒說話。
言從逾更緊張了。
片刻后,顧跡終于從畫面里
回過神來,開口問道“這是我嗎”
言從逾手心熱得發燙,“是。”
“好看,我很喜歡。”顧跡偏頭看他,“你畫了多久”
這幅畫不論是大尺寸,還是精細程度,都不是簡單幾天能完成的。
言從逾記不清楚了,他捏捏顧跡的手,“好像是上個月。”
這幅畫太大,不便帶到學校去畫,所以是言從逾經常抽時間來公寓這邊畫。
言從逾很早就打算送他這件禮物了。
只不過他沒想到顧跡的生日會提前過,當時畫得慢進度也不多,算著差不多下個月恰好能畫完。
但正好前兩個星期顧跡總是不理他,他比較閑,多畫了一些。再加上前幾天每天熬夜畫,才能順利完成。
“上個月你早就知道我的生日了”顧跡記得他是這周才跟言從逾說的生日。
他記得很清楚,還是在食堂說的。
言從逾才發現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一時啞言。
顧跡聲音中帶著戲謔笑意,問道“什么時候”
“”言從逾抿著唇,“高中。”
“在辦公室,我看過你填的表格,上面有生日。”
“高中”顧跡頓了頓,“你當時沒想過來找我嗎”
如果高中時,他就認識言從逾要是他認識言從逾比認識林清然更早
那前世那些糟糕的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
“開始有過。”言從逾,“但后來你”
后半句他沒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再說出來以免影響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