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月吸了兩口涼氣,彎下腰去撿那一地文件。
等閑想撒謊,那理由就跟不要錢似的,眼皮子都不眨,就能脫口而出三四五六個。
這次實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想幾秒都沒想到合適理由。
只能旁敲側擊,“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這么清閑”
為什么突然這么清閑自然是特地為她空出來的。
顧云漠斂眉片刻,委婉道“這次出差大概需要一周才可以回來,國際性的學術座談會,我受邀替學院出席,做年度科研匯報工作。”
意思是,這次座談會要好生準備,為院里增光添彩,不得半點馬虎,到時候,恐怕會比現在更忙。
趙水月自然能聽出什么意思,不過她想得卻是那這樣的話,是不是連打電話發短信都沒功夫,小情侶熱戀期一周不聯系,黃花菜都得涼。
到時候完全可以借題發揮,指責他玩消失,不配擁有她,玩一出金蟬脫殼嗯越想越覺得順理成章,老天爺保佑。
于是復雜慌亂的心情,倏然得到緩解。
眼看著馬上脫離苦海,趙水月也不是那等完全不念舊情之人,看在他好打發又省心,迄今為止,也沒提過讓她花錢的份兒上。
倒是有幾分誠意。
這場約會,趙水月覺得得去。
掛斷電話,趙水月在辦公室轉來轉去,兀自啃指甲。
才方做好的漂亮指甲,被她三兩下啃掉幾顆水晶鉆。
趙水月看看指尖,有些心疼。
半個小時后,趙水月便冷靜了。
約會,她可以去,但是,斷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精致打扮了,萬一打扮的很好看,他看了更喜歡,一周后死纏爛打怎么辦
是以,趙水月故意未施粉黛,眉眼淡淡,大義凜然,單刀赴會。
走到樓下,一眼就瞧見顧云漠那輛銀白色天籟。
她身穿純棉麻扎克伯格同款深灰色t恤,端得是神秘又有魅力的成功人士極簡風。
與平常流連風花雪夜時,那個妖艷奪目,布料輕薄的妖精截然不同。
本來以為這么一番強橫模樣,顧云漠看了,會大跌眼鏡,誰知上了車,摘下來墨鏡,手臂往車窗旁混不類一搭。
“看什么”
顧云漠卻只是牽唇一笑。
“嗯,今天打扮的很職場。”
職場就只是職場
難道沒點氣場
這可是扎克伯格同款,如此非一般的我,確定你能駕馭得住
她忍不住挑起來眉梢,就差心理活動寫在臉上。
不過接下來顧云漠云淡風輕,啟動車子專心開車,剛走出去一個紅綠燈,這廝就探過來掌心,握了她的手。
趙水月被燙了一下,眼皮子跳兩跳。
只見他單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好不正經。
緊接著恰好轉彎,那骨節分明又纖細好看的大掌把控著方向盤輕旋,不緊不慢轉了個彎,又順著方向盤的慣性力道,輕攏慢捻地回正。
這波瀾不驚一幕,不知怎地就讓趙水月覺得,像個穩坐帳中,運籌帷幄,一切都在他掌控的指揮官。
意識到自己看愣,趙水月趕緊縮了一下,她倏然轉過來頭,去看車窗外面千篇一律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