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姨和幾個傭人開始上菜,餐廳里陸續來了人。
陸母送陸父回上海了,正好那邊也有事,近幾天都不在北京。
老爺子對陸潯之最近的表現很是滿意,他擦完手,往餐桌看了圈,再看向陸潯之,意思是我孫媳婦呢
陸潯之也正想問,“花姨。”
剛從廚房出來的花姨立刻意會“我給忘記說了,小紀說學校里事情多,今晚就不回來吃了。”
老爺子說“今晚的湯看著不錯,先給她留點。”
花姨笑“好勒。”
晚餐結束后,陸潯之陪老爺子在客廳下了盤象棋,回到書房已經臨近九點鐘。
窗是開著的,窗臺上一盆薄荷葉尖有點蔫了,他沒養過這種的東西,不好胡亂折騰,只能是等薄荷的主人回來親自弄。
墻上的老式掛鐘指針已經走到了晚歸的時間點。
陸潯之結束工作,端起咖啡,走出書房,進了貓屋,驚擾了在睡覺的大白大橘,朝他哈了兩聲氣,見他氣定神閑不為所動,倆小貓像受氣包似的,默默換了個窩擠,不過也沒給他好臉色。
陸潯之覷它們一眼,微勾起唇“我惹你倆了”
手機響了聲。
打開一看,是阿孟在匯報明天的行程,其中和洋政科技的老總在明早有場高爾夫要打。
紀荷看完兩集勾心斗角的宮廷連續劇,一看時間都十點多了,她驚了下,馬上收拾一通下樓開車。
車子開上長安街,這個點的車流依然是川流不息。
趁著前方紅燈,紀荷看了下手機,微信上有幾個紅點,但沒有一個來自陸潯之。
程麥麥我準備找個班上
一分鐘后。
程麥麥找到了,去顧桉公司給他當助理,月薪過萬,可愛
芝宜已和好,宋堯和他前女友講清楚了微笑
芝宜你和陸潯之這邊怎樣這段時間有沒有產生曖昧的火花等我下次休假,咱四個一去山莊玩玩。
前面綠燈亮了,來不及回復,等到了下一個十字路口紀荷才抓緊時間回。
回完兩個人的消息,她把手機放在控制臺,不經意間往右邊瞟了眼。
這一眼看得她呼吸一窒。
旁邊的人行道上,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瘦高男人,低著頭,雙手插兜,側臉模糊不清,但隱隱能看見對方下頜延至頸部的位置有條猙獰的疤痕。
“嗶”交通燈已經轉綠,紀荷的車還沒動,后面的車等得不耐煩,按響了喇叭。
她回過神,渾身微微發顫,深吸一口氣,腳踩油門,一刻也不敢停的回到了陸宅。
看見里面敞亮的燈火,跳動得飛快的心才稍微降速,她動作機械地解開安全帶,后背不停冒著汗,她把額頭往方向盤上靠,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樓下的
門終于有了動靜,陸潯之邁步走到圍欄邊上,朝下面看了眼,喝完杯中咖啡,回到了次臥。
紀荷上樓后直奔浴室,掬起一捧冷水往臉上撲,水滴打濕了額邊碎發,順著臉頰滑進領口,怕冷的她卻無知無覺,像是感覺不到冷,只呆呆看著鏡中臉色慘白的自己。
她一定是認錯人了,明明離趙嘯的出獄時間還有段日子。
一晚沒睡,紀荷頂著眼下的烏青起來去廚房喝水,喝完后瞧見湯鍋還在運行中。
打開一看里面在熱著盅湯,她以為是花姨給陸潯之熱的,沒喝,回房洗漱收拾了些東西,下樓時遇到了在門口逗鳥的陸老爺子。
老爺子問“今天不是假期”
紀荷回答“學校組織職工團建,去吉林,后天回來。”
老爺子點點頭,沒說什么,繼續逗籠子里的鸚鵡。
紀荷沒吃早餐就出門,她驅車先回了家,隨女士和紀局長正在吃早餐,倆人看見她都有些驚訝,手上還拎著包,以為她和陸潯之吵架了,大早上回娘家住呢。
她哭笑不得“您忘了么,我今天去團建,出發前順便來這兒吃點。”
隨女士一邊給她添碗筷,一邊口不對心地說“陸家沒你吃的大老遠跑回來,不嫌麻煩。”
紀荷垂眸笑笑。
紀局長在紀荷進來前就已經吃飽了,這會兒他又給自己盛了點稀飯,“那邊寒,多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