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上車,手機鈴聲響起,一個陌生的來電。
她戴好耳機,接通。
那頭的聲音淬了冰碴子似的冷,“紀荷,你的貓抓傷了斐斐。”
黎穎只說了這一句,就把電話掛了。
紀荷吐了口悶氣,一腳油門往陸家開。
很不幸的是,在高架橋上,她的車被人給追尾了。
對方還是個初到北京沒多久的香港人,國語講得磕磕絆絆,紀荷沒時間和他多糾纏,叫了交警和保險公司。
等回到陸家,陸斐斐已經從醫院打完狂犬疫苗回來。
今天陸母沒外出,在家,坐在客廳里,微沉著臉。
紀荷換好鞋子走過去,“媽,大嫂,斐斐現在怎樣了”
她還是難以相信大橘會抓斐斐,明明上次還相處得那樣好。
而又是誰擅自讓陸斐斐上去的
黎穎抱臂冷哼“我五點半給你打電話,你快七點才回來”
紀荷沒坐下,站著講“路上堵車,在高架橋那邊我的車還被追尾了,所以耽擱了點時間。”
陸母喝了口茶,說“斐斐沒事,不嚴重,打完針回來就睡下了,坐下說吧。”
紀荷只好去坐,屁股還沒挨著沙發,就聽黎穎出聲。
“會抓人咬人性格還不好的貓不能留,你找個時間送走吧。”
紀荷沉默了會兒,問“斐斐已經很久沒上三樓了,今天怎么會突然上去”
正巧花姨從二樓走下來,“花姨,鑰匙是您給斐斐的嗎”
花姨愣了下,然后看了眼黎穎,她停頓了兩秒才如實說“是斐斐自己去我房間拿得鑰匙。”
當時花姨在花房澆水,忽然聽見陸斐斐哇哇大哭的聲音,趕忙跑了上去,才知道這調皮的小姑娘居然拿走了鑰匙。
“所以呢”黎穎冷冷道,“現在的問題重點在于你的貓欺負了斐斐,而不是誰開了上面的門。”
紀荷看著黎穎,緩緩道“大嫂,小貓抓到了斐斐,我向您道歉。但我在回來的路上有看監控視頻,門的確是斐斐自己開的,她在里面和貓玩了近四十分鐘,這段時間里大嫂你并沒有出現過一次。而且是斐斐在轉身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貓的尾巴,斐斐也是被嚇到了,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抬腳,貓受到驚嚇才會做出自我防御。”
況且她昨晚才給
它們剪了指甲,一點也不鋒利,沒太大可能會抓傷才對。
黎穎聽完這番話,細眉蹙緊,“紀荷,我不想和你兜圈子,你就說這貓你是送走還是留下”
她就是看那倆貓不順眼,要是是品種寵物貓她還沒那么排斥,這種家貓長得就不那么討喜。
陸母一直都沒吭聲,面色淡淡聽著這倆兒媳之間的對話。
“抱歉,大嫂,我不可能送走。”
“三樓的鎖我會再換,貓屋的鑰匙以后由我一人保管,對斐斐造成的傷害我會盡力彌補,我也保證以后絕不會再讓兩只貓有傷害斐斐的可能。”
紀荷的話說完,客廳安靜了一瞬。
黎穎也沒想到紀荷能這樣堅持,她向陸母投去委屈的一眼。
黎家和陸家算是世交,黎穎從小就常和陸家的人來往,沒嫁過來前,陸家人早已把她當自家女兒對待了,自然是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陸母把茶杯放在桌上,看著紀荷,溫聲道“小紀,家里有小朋友的話養貓確實是不太方便,這樣吧,你先把貓送到朋友家,等半年后你和潯之多半是想搬出去的,到那時你再接回來,行嗎”
紀荷沒說話,手攥緊了放在腿上的包。
說實話,她覺得自己沒辦法和小貓分開,或許在別人眼里她看起來很正常,有朋友有家人,性格開朗,可夜里獨自流過的淚,只有大白大橘知道,它們早在不知不覺間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試著去想象未來幾個月沒有它們的日子,她已經開始感到焦躁不安了。
就在黎穎以為紀荷是沉默地妥協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道熟悉又沉冷的聲音。
“用不著半年,今晚我們就搬出去。”
紀荷愣了下,立即抬起了頭,驚詫看向玄關口。
陸潯之脫下外套,花姨迎上來想接著,他擺手拒絕,徑直往客廳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