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安看著她的背影,內心酸痛。
寧教授出院后就回了北京,她沒在陸宅住,選了陸潯之郊區的小別墅,過著和在廈門同樣的生活,就是有個煩人的家伙天天都來打擾她。
這不,保姆才剛把晚飯弄上桌,門口就傳來開門聲,扭頭一看,唉喲,她那俊得不行的小孫子踩著點出現了。
陸潯之脫下大衣,扯領帶時不期然地對上寧教授的目光,走過去,彎唇笑了笑“您那是什么眼神”
寧教授讓保姆去添一副碗筷,繼而哼笑道“我的身子骨硬朗得很,你用不著天天都來看我,該忙你的事兒就去忙,別被我給耽擱了。”
“我能有什么事兒”陸潯之給老太太盛湯,“您不愿意住城區,也不讓我在這兒住,我也就每晚來蹭您一頓飯,您也不肯”
“我瞧著你心里頭的事兒多了去了,有時吃個飯也心不在焉。”
陸潯之挑眉,看著臉上擺出一副你小子別裝,我什么都知道神色的寧教授,不禁笑道“有嗎”
寧教授不和他兜圈子了,喝了口湯,“你心里還在惦記紀家那姑娘吧,上次在醫院還糊弄我說沒發生什么事,可我讓人查了下,原來是小紀在那兩天去支教了,難怪你傷心成那樣。”
被戳中心事的陸潯之依舊面不改色,懶懶散散倚著椅背,“您還查到我身上來了。”
“是啊,還查到你是又捐錢又捐物資的,”寧教授故意說,“聽說小紀要去個一年,我看你也別去打擾人家了,各自安好吧。”
陸潯之不以為然,心里想著遲早都要去把那只逃跑的小貓兒給抓回來。
夜晚,陸潯之在這邊歇下,在陽臺吸煙時收到了阿蒙發來的三天后飛往慶城的航班信息。
他退出信息頁面,點開通訊錄,盯著最上面的那個名字看了許久。
紀荷剛下班,和劉沅一起回宿舍。
“林至安真的像模像樣的,真有老師的樣子,而且學生們都喜歡上他的粵語歌課。”劉沅笑說。
話音剛落,紀荷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她把懷里的書本放在圍欄上,拿出手機,看見來電人時心猛地一顫。
“劉老師,你先上去吧,我接個電話。”
她往樓下走,在小球場旁的長椅上坐下。
按下接通。
聽筒靜默著,兩端都默契地沒有發出聲音。
過了會兒后。
紀荷微仰著面龐,瞥向天空中的那輪彎月,輕聲說“陸潯之,我在這里過得挺好的,我也有好好照顧自己,你不用擔心。”
“嗯。”那頭應了一聲,隨即又道,“誰擔心你了。”
語落,電話被陸潯之切斷。
紀荷看著黑掉的屏幕,微微笑了下。
想到那天帶回來了個沒有寄件方名字的快遞,里頭是一個暖水袋和兩雙手套幾雙棉襪子,是從北京寄過來的,并不是紀述,至于是誰,她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