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羞辱的手段使過一番之后,魔族士兵們又開始拿馬鞭抽打,興奮地掰著指頭,數著能用在人類身上的手段。
有個魔族喊先割掉豬舌頭
另一個就叫不行,要先挖出豬眼睛
還有的喊“呸,當然是先砍掉豬鼻子”
斷角魔王始終騎著馬,從不近不遠處看著。他并不像自己的戰士那樣興奮,周身反而籠罩著一種說不清的陰郁。
后方,貞贊首領疑惑地瞅著魔王的背影,來到摩朵身邊“嘿,我們的王這是怎么了,心情似乎不太好啊。
摩朵懶洋洋道“還能怎么,出來沒能第一眼見到當年的仇人,生氣了唄。”
仇人
摩朵指指自己的頭頂。貞贊首領終于心領神會“哦”
人間的暖風吹來,結界崖上花草搖曳。
魔王昏耀閉上了眼,抬頭讓陽光照在自己覆著鱗片的臉上,感受這份深淵里沒有溫度。蘭繆爾布雷特。
他低沉地咀嚼著剛剛從俘虜口中逼問出的名字。
人族圣君,蘭繆爾
你太讓我失望了。
人間
太讓我失望了。
昏耀忽然譏諷地笑了。
阿爺,這就是你到死還在念著的家嗎腦海中又浮現出氣息奄奄的老祭司,阿爺死死抓著年幼的他的手,瞪著眼,咽氣時滿臉不甘。
真傻啊,昏耀邊笑邊心想,魔族在結界之上的土地,哪里還有什么家呢。
我們的家被人類沉入地底,在瘴氣與地火下化作深淵。人間將我們視為惡魔,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不是同胞,不是血脈。
是異族,是敵人。
人族與魔族的結局,大概就是這樣了吧。昏耀握緊了懸在馬鞍上的鐵矛。他心想阿爺,別怪我。
“那四個人類神職,挑一個放回去,叫他告訴那位人族圣君”
對傳訊兵下令的時候,魔王卡了一下殼。他本來想醞釀出一句足夠殘暴的威脅,最好要像一個索命的幽魂,把那位圣君嚇得變色。
可是七年太長,他對那個金發少年的執念,早就深到難以用言語來表明。
所以到最后,昏耀也只能低沉地說出一句“他將成為魔王的奴隸。”
很快,被釋放的供奉長老連滾帶爬地逃走了。離開時鼻青臉腫,赤裸著身體,牙齒都被打落了幾顆。
接下來,他會凄慘地跑到最近的城池求救。但不會有誰相信這是長老廢話,長老大人可是受神母庇護的人們只會嫌棄地躲開,小聲說嘿,那肯定是個被街頭混混暴揍了的老瘋子。
“我的戰士們,隨我行軍”
結界崖上,魔王回身喝了一聲,率領軍隊縱馬向前。他的角馬高亢地鳴叫,揚蹄時帶起一串火焰,燒毀了沿途隨風搖擺的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