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燈亮了。
原本還在幾個人后頭的虞檸瞬間沖到了第一排。
她走得越快,那繃帶男子也如影隨形地加快步伐。虞檸本來還糾結能不能拉個無辜路人幫幫忙,結果瞧見他們始終無視對方的模樣就意識到毫無指望,還不如自己腳底抹油的靠譜,然而她悶頭跑路得太過著急,再一抬頭
嚯,好家伙。
她怎么走到附近這片正在修建新商場的建筑工地來了
虞檸分明記得自己剛才走的可不是這條路,不由得開始懷疑運氣是否真的背到如此程度。工地四處都是高大的鐵皮圍墻,進是進不去了,她只得東張西望地找起其他容身之所。
不看還好,她一看頓時陷入了沉默。
這合理嗎
寸土寸金的三環內怎么會有廢棄診所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
眼瞅著最近的只有那一座可供藏身的建筑物,虞檸一咬牙一跺腳,頭也不回地扎進了那破舊的玻璃門。
她回頭間沒有看到男子追上來的身影,連忙趁著這點時間反手扣上了聊勝于無的門鎖。診所地面滿是成年累月的灰塵和臟污,還有亂七八糟丟著而留了無數腳印的文件紙,虞檸是顧不上這些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鉆進導診臺里蹲下,妄圖藏在柜臺后頭好讓它擋住自己。
下一秒,她聽到有誰從門口走了過去。
心跳劇烈到幾乎要蓋過那腳步聲,音樂突然消失了,耳邊靜得可怕,虞檸就這樣趴在抽屜上,試圖不放過任何一絲聲響。
由遠及近,然后在只有一扇玻璃門之隔的兩三米外徘徊數秒,沒有再停留地遠去這時候,虞檸的心臟才緩緩落回它該在的位置,她再三確認再聽不見對方去而復返的聲音,意識到應該是躲過了這一劫。
她由衷地松了一口氣,準備起身回家。
噔,噔,咚。
虞檸保持著抬頭的姿勢,看著那只幾乎近在咫尺的繃帶間的、布滿血絲的眼珠,險些心肺驟停。
哥們。
你咋進來的啊
渾身裹滿繃帶的殺人狂手扶膝蓋,蹲在她頭頂上方的柜臺上,正歪著腦袋俯視她,另一只手把玩著沾有陳舊血污的匕首。他的眼珠在臟兮兮的繃帶縫隙間轉動,眼瞼被割掉了,就剩下通紅的肌肉和神經在跟著顫動。
嘴角越咧越大,配合著那只裸露在外的眼睛,完全不像是人類所能做出的表情。
他開了口,陰惻惻的聲音何其粗啞。
“知道我為什么追你嗎”
虞檸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久久難以回神,遵循著刻在dna里的本能,慢慢從手邊的袋子里摸出一個藥盒,顫巍巍地遞到了他的面前。
“因”
她下意識回答“因為我有急支糖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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