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遠處娉婷走過的黑發少女不可能沒有聽到爭吵的動靜,但她顯然很享受男生們為自己爭風吃醋的感覺。她將發絲挽至耳后,似有若無地向那邊瞥了一眼,此外再沒有施舍他們任何一個眼神盡管如此,這已經完全足夠讓那些男生為其雀躍和趨之如騖了。
不過,只要不錯眼地盯著,就不會漏掉之前那個領頭者臉上一閃而過的怨恨。
果然是快了。
川上富江有一種堪稱魔性的魅力,讓絕大部分見到她的男性愛上她,見到她的女性嫉恨或者羨慕她,但這也不是什么好事俗話說因愛生恨,作用在富江身上就是愛她愛到想要殺了她,她會無差別地喚起其他人的虐殺欲,非得將她分了尸才罷休。
然后問題就來了。
這家伙根本殺不死啊
碎尸后的每個尸塊都會一點點自我重生,進而成為一個全新的富江,到了后期還要更夸張,連頭發絲都能衍生出富江。這群富江比兔子還能繁衍,一代又一代地無窮盡也,就這樣讓世界被惡意所占據。
話說回來,地獄一點地講,為什么不能用富江來研制永動機呢
“果然很奇怪。”
校圖書館里,劉嘉卉講起他們剛才遇見的那一幕,不由吐槽道“那種程度的熱情根本就不正常吧。”
“說得好,”薛尉點評,“但我們不是在做作業嗎”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的影響還是“主角團”的光環,他和白曜簡直是男生群體中難得不為富江美貌所動的兩朵奇葩,用他的話來說
“啊還行吧,挺好看的,所以晚上吃什么”
“是啊,做作業,”劉嘉卉聳肩,“那你做得怎么樣了”
薛尉低頭,沉默片刻,用手擋住了自己花費半小時寫下的短短一行標題,“我們還是來聊聊川上吧。”
“對了,這是我找到的資料。”方才一直在伏案讀書的白曜抬起頭,將壓在書底下的復印件推給他們,“大概可以當成是伽椰子的平替吧,你們再篩篩,看看用哪個編咳,代替合適。”
最困擾他們的無外乎這一點,不管是被巴別塔知道了他們對付的是伽椰子,還是他們身上沾的是不知消退與否的咒怨,麻煩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班長,”薛尉頓時感動道,“你就是我的恩人我的神,我的青史留名就全靠你了”
劉嘉卉“別亂用成語啊”
薛尉“養鵝防老的沒資格說我。”
他倆還在吵吵嚷嚷,礙于是在圖書館,音量倒也有限。因此這完全沒有影響到對別的細微聲音的辨別,本該安靜的館內忽然摻雜進了別的動靜,坐在同一張桌前的另外兩人不約而同地一愣,連劉嘉卉和薛尉也漸漸靜下來。
那是本不應存在于這里的聲音,像有誰在輕輕地搖動鈴鐺,一下又一下,明明分辨不清方向,卻莫名的清晰。
虞檸半晌沒動。
她記得這個聲音。
不應該說,她記得這個“描述”。
清脆如鈴鐺的響聲由遠及近,太鼓的鼓點悠遠,這聽起來像是上課鈴一樣的聲音顯然不是只有她才能聽到的bg了。包括他們在內,館里其他座位上的學生也紛紛抬起頭來,試圖探尋著鈴聲傳來的方向。
不應該啊。
虞檸心里悄悄犯了嘀咕。
雖然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按照原著的時間線,離那個“生存游戲”降臨起碼還有一周呢。
“叮咚。”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按鈴,以廣播一般回響在空氣中的是聽不出性別的孩童嗓音。那童聲天真無邪,卻仿佛飽含著深不見底的惡意,用詞卻是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