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聽到這個名字更哆嗦了,戰戰兢兢指向一個方向“魏紫受寵,不和我們合宿,自己住一個屋。”
明華裳跟著回頭,只見前方一個屋子門窗緊閉,大白天生出一種陰森感來。明華章繼續問“她的屋子有人動過嗎”
侍女拼命搖頭,魏紫成了鬼,還有誰敢動她的東西明華章問“昨夜你們看到她回屋了”
侍女點頭“沒錯。昨日出了那檔子事,公主心緒不寧,魏紫在公主身邊伺候,亥時一刻才回來。我親眼看到魏紫進屋,其他人都可以作證。”
“她進屋后可曾再出來過”
“沒有。”侍女低著頭道,“魏紫高傲,不愛搭理人,我們都知道她的脾性,不敢上前討嫌。她昨夜回來時臉色不好,進屋后就沒再出來,我們也不敢問,遠遠避開了。”
江陵站在后面,用他自以為小聲的聲音和明華裳說“進屋后再沒出來,今早卻吊在樹林里,果然是鬼干的。”
任遙跟在最后,她其實不想來,但她更不敢一個人走,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她聽到江陵的話,毫不掩飾嗤了一聲,大大翻了個白眼。
江陵抽氣,擼袖子就要和任遙干架“你什么意思我看你是個女子,處處讓著你,你別不識好歹”
“行了,少說兩句,別打岔。”謝濟川還端著世家公子的笑模樣,攔住江陵。謝濟川看著文文弱弱,但握住成日跑馬養豹子、出了名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江陵時,竟然一把就將他拉回來了。
明華章沒理會身后的鬧劇,臉色平靜而認真,像剛落下的冰雪一樣,不染纖塵“那她進屋之后,你們可曾聽到什么不尋常的聲響”
侍女似乎陷入困惑,她想了想,小幅搖頭“應當沒有吧。昨夜安安靜靜的,今日四更山路堵了,我們被叫起來伺候、傳消息,沒留意有什么不尋常。”
侍女始終不敢抬頭,回話時身體一直在細微打顫。明華章知道她們對鬼怪深信不疑,便沒有再為難她們,說“那我能去魏紫的房間里看看嗎”
侍女遲疑,太平公主明令禁止,但面前的人是明華章,她不敢拒絕,只好說“郎君可以在門口看一看,更多的奴婢就做不了主了。公主有令,不許談論死人,請郎君勿要為難我等。”
明華章明白,公主府連著死了兩個丫鬟,還有一個是太平公主的近侍,公主現在肯定心情極差,怎么愿意再聽到和“死”字相關的事
明華章道謝,哪怕面對一個侍女,他的姿態和面對太平公主、魏王一樣,高貴冷淡,不分貴賤。他走到魏紫門前,輕輕推開門。
任遙不敢靠近,正好謝濟川也不動,她便順勢停下。任遙一點都不想知道里面的情形,偏偏某個沒腦子的廢物一驚一乍轉播著一切“呦,干干凈凈的,連被子都沒疊。我就說肯定是鬼干的,要不然怎么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明華裳從明華章身邊探出一個腦袋,小心翼翼往屋里看。確實,屋里平和的過分,各種小物件隨意散落著,明華裳都能想象到主人將它們隨手放下的場景。房間里毫無打斗、掙扎痕跡,被子掀開一半,另一半耷拉到地上,好像主人匆忙起身,一會還要回來睡。
如果不是預先知道,明華裳完全無法想象這是一個死人的房間,一切自然的像是魏紫好端端睡著,半夜起來起夜,突然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