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華裳窩在明華章身后,看著乖乖巧巧、溫溫軟軟,說出來的話卻十分篤定,“他一定會留下做紀念,供日后回味。不出意外的話,那三雙眼睛應該和女子的衣裙放在一起。搜房時,勞煩多關注箱籠、抽屜,這些東西的風格,應該和整間房屋格格不入。”
江陵覺得明華裳在胡扯“你又沒有去過他的房間,你開了天眼不成,怎么知道他要放在哪里”
明華章突然開口,他聲音泠泠如溪,清冽干凈,優美卻不失力量“按她說的去做。”
飛紅宴開辦以來,山莊里沒有一夜消停。眾人都已經進入沉睡了,外面突然又是火光又是跑動,最后甚至叫喊起來。
所有人都被吵醒,魏王倚在床上,衣襟半散,懷里還摟著不著寸縷的美人,面色不善地問“外面怎么了”
侍從跪在床下,眼睛盯著地磚,一點都不敢往上看。這么冷的天氣,他的額頭卻滲出豆大的汗“魏王,大事不好了,太平公主似乎抓到了兇手。”
魏王剛從溫柔鄉中醒來,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兇手”
“定王身邊那個家奴。”
魏王還有些熏熏然的腦子霎間驚醒,眼中再無絲毫情潮,一把將懷中的美人推開“定王呢”
定王和魏王趕到正堂時,里面已經站滿了人。一個穿粗布藍衣的壯漢被五花大綁跪在堂下,旁邊扔著從他房間里搜出來的東西。
有紅色的、各種款式的女人衣裙,最駭人的,是六顆擠在錦盒里的眼球。
定王只掃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面色從容朝太平公主走去“公主,怎么了”
太平公主瞧見定王和魏王,似笑非笑道“沒什么,就是抓住一個膽大包天的惡奴,害了本宮三個婢女,甚至還想向本宮身邊人伸手。多虧本宮警醒,如今將他人贓并獲。定王,魏王,你們說,對付這種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要如何懲治”
魏王神色不變,不答反問“前段時間的異象,莫非都是他搞出來的”
“可不是么。”太平公主說道,“如今河清海晏,日月同輝,天子神威照耀之下,還哪有什么鬼怪呢分明是此賊弄虛作假,用一些魑魅伎倆,假借蛇鬼的名義害人。”
太平公主眼睛直視著他們,唇邊似嘲非嘲,話里有話。魏王知道這一計已經敗了,他心里頗為懊惱,但面上還是一副從容睥睨之態,滿不在乎說道“原來是他做怪。既然元兇已經抓到,處置了就是了。”
“公主府的內務,我自然會處置的,不勞魏王操心。”太平公主說著看向定王,眸中不知道是什么神色,“定王,這是你的侍衛,我來處置,你不會介意吧”
定王溫文爾雅笑著“自然不會。他驚擾了公主,無論再怎么處置,都不為過。”
在太平公主和定王、魏王說話時,有五個年輕人已經回到院子。雖然兇手已經抓住了,但山莊看起來還要亂一夜,明華章、明華裳沒有搬出去,而是打算繼續在江陵院里將就一夜。
明華裳打了個哈欠,這時候才感覺到鋪天蓋地的困意“好困。”
“我也困。”任遙眼皮子下面全是黑的,她頗有些咬牙切齒道,“狗娘養的,我終于能好好睡一覺了。”
明華裳深有同感地點頭。明華章回眸瞥了任遙一眼,神色略有不悅。
任遙從小當男郎長大,滿嘴粗話。她自己說就算了,但這種話怎么能放到明華裳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