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怎么敢。”男人點頭哈腰道,“我以后還得靠隗家吃飯,怎么敢把這種事說出去郎君娘子盡可放心。”
巡夜男子走后,江陵看向明華裳“剛才他說的那些,你怎么看”
明華裳抿著唇,臉色十分嚴肅“我倒希望他信口雌黃,但他時間地點說的有模有樣,多半是真的。”
兩人相對無言,寂靜中,巷外傳來任遙的呼喚聲“二娘,江陵,你們怎么躲到這里來了,可讓我好找。去北都的人回來了,你們”
任遙看他們表情不對勁,挑眉問“怎么了”
包廂內,任遙聽完明華裳轉述,氣的拳頭緊握“這個道貌岸然之徒,我這就去打死他”
“任姐姐,冷靜,不要打草驚蛇。”明華裳拉住任遙,道,“先說說北都的事情吧。”
平南侯府派去太原府的人馬回來了,任遙還沉浸在憤怒中,語氣硬邦邦的“多年前確實有一個吳家傀儡班,在北都紅極一時,臺柱子便是隗嚴清。只不過那時他還不叫這個名字,叫玉清。玉清的師父沒人記得叫什么名字了,大家都叫他吳老班主,老班主的傀儡戲也不紅,但他養了一個了好兒子,收了一個好徒弟。
“老班主的兒子吳箜在傀儡戲上很有天賦,后來老班主將家業交到兒子手上,吳箜和師弟玉清很快在太原府打出名堂,尤其是玉清的牽絲戲往生,一炮而紅,連世家大族都請他去府里表演。可惜名聲大了后是非也多,戲班中頻頻傳來吳箜和玉清不睦,后來玉清嗓子壞了,離開太原府,這段紛爭才消停了。”
明華裳問“玉清靠嗓子吃飯,應當很注重保養才是,他的嗓子為什么壞了”
“不清楚。”任遙說,“但坊間有傳聞,說是吳箜嫉妒師弟,用藥把玉清的嗓子毒啞了。”
“后來呢”
“后來玉清嗓子啞了,再也唱不了傀儡戲,灰頭土臉離開太原府,來到洛陽,改回本姓隗,并給自己取名嚴清。后面的事情就和隗家聽到的一樣,他雖然不能再唱傀儡戲,卻專職做起木偶,家業越來越大,有了如今的隗府。”
江陵說道“他兩起兩落,還能再找到出路,也算是個人才。如果他的嗓子真的被毒啞了,他就沒什么表示嗎他當真甘心如此”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任遙說道,“打探消息的人告訴我,當年玉清離開太原府不久,吳箜的女兒就被人牙子拐走了,走失時才六歲。吳箜丟了女兒后大受打擊,到處尋找愛女,連戲班子也不管了。吳家傀儡班很快被新興起的戲班取代,吳箜也下落不明了。”
明華裳問“吳箜的女兒在哪一年走丟”
“十二年前。”
“也就是說,如果吳箜的女兒現在還活著,她今年應當十八歲。”明華裳看向另兩人,眼中的神色晦暗難測,“隗白宣今年正好十八歲。”
江陵不可思議道“你的意思是,隗白宣就是吳箜的女兒吳箜的女兒走丟,隗嚴清正好收養了師兄之女,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是啊,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呢。”明華裳喃喃,眼神中的光逐漸變亮,幾乎灼得人不可逼視,“除非,這根本不是巧合。”
明華章又一次踩著宵禁的邊界回府,他剛推門,就感覺到不對。
他抬頭,果然看到屋里多了一位客人。明華裳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問“二兄,你不妨和我說實話,你們的任務,真的是查鬧鬼真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