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遙凝眉想了好一會,說“隗墨緣是第一個看到尸體的人,隗朱硯口口聲聲說自己看到了隗白宣的鬼魂,花奴和隗白宣的關系尚不清晰,但他非常照顧她。如果隗白宣真的沒死,那這三人就一定在撒謊。可是,為什么不抓隗嚴清無論如何,隗嚴清都脫不了干系。”
明華裳意味不明地笑笑,低不可聞道“可能是因為,
已經有人對他動手了吧。”
夜色深沉,窗外槐樹嘩嘩作響,映在窗紙上宛如百鬼抻爪,瘋狂地想抓住什么。一個黑影在房內翻箱倒柜,幾乎把地磚都掀起來搜一遍了,終于,他摸到一塊暗磚,重重一壓,一個密格出現在他面前。
他拿出里面的木筒,哆哆嗦嗦打開,看到一張細膩詳盡的圖紙。
哪怕是黑夜都能看到他的眼睛亮起來,聲音欣喜如狂“我找到了,我終于”
他沒說完,只覺得后頸一痛,隨即歪歪扭扭栽倒在地。
謝濟川從房梁上跳下來,沒好氣地活動手臂,屈尊紆貴從隗嚴清手里撿起那張紙“廢物,六天了,你終于找到了。盯梢真不是人干的事,景瞻果然和我有仇吧,為什么這種事永遠分給我。”
沒法點燈,謝濟川只能借著微弱的光線檢查圖紙。他出身謝氏,書畫雙絕,很快就辨認出這是原跡,并非臨摹。
謝濟川將圖紙收起,這時,窗外傳來子規的聲音,三短一長。
這是玄梟衛聯絡的暗號,謝濟川推開窗,外面的人見狀也不再隱藏。明華章走出來,問“人呢”
謝濟川示意后面“已經暈了。”
“東西呢”
“當然到手了。”謝濟川似笑非笑道,“四日后,不對,三日后就是太子冊封大典,就算你沉得住氣,我也不敢再耽誤了。”
“你拿到了就好。”明華章說,“不過,有沒有圖紙都不重要了,做木偶的人還活著。我過來是想提醒你收尾,幸好你快一步,已經拿到了。”
謝濟川挑眉“什么情況”
明華章輕嘆“這次是我的失誤,我先入為主,以為隗白宣已經被滅口了。其實兇殺案只是她自導自演,我們竟然被她騙了這么久。”
謝濟川意外地抬眉,他不太相信,但似乎只有那一種可能“你妹妹他們查出來的”
明華章點頭,毫不避諱地承認了。謝濟川再一次出乎意料,他回頭看向那團倒在地上的陰影,問“這個人怎么辦,留嗎”
他們先前不知隗白宣還活著,只能留著隗嚴清,試圖從他手中拿到木偶圖紙。現在謝濟川得知本人還在,那圖紙以及這個欺世盜名之徒,都沒什么利用價值了。
明華章說“先留著,帶去工坊,還有些話要問他。”
隗墨緣還在睡覺,猛不防被一塊帕子捂住嘴,還沒搞清情況就被拖出被窩,押向屋外。
他嘴被堵著,完全看不到身后人的樣貌體型,只能感覺對方穿了一身黑衣,完全沒有說話的意思。他心里第一個念頭就是完了,他要被滅口了。
師父的貪心,還是給他們惹來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