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嚴清面露愧色,搖頭。
書生并不意外,但依然難掩失望。他問“木偶都是你親手做的”
隗嚴清心尖跳了跳,但多年侵占徒弟的作品早已消磨掉他為數不多的廉恥心,他眼睛都不眨道“當然,一切都是我親力親為,沒讓任何人經手。”
隗嚴清以為將自己的才能夸大,魏王就會愛才,為此越發用心保下他的性命。書生確實欽佩地點點頭,說“這些日子實在辛苦隗掌柜了。那伙黑衣人長什么模樣,身上有什么標志,他們和你說了什么”
書生提問,隗嚴清這才意識到他對那伙神秘人一無所知。他努力回想,但印象中只有一片黑。
今日,他本來在隗白宣的房間里翻找圖紙。隗白宣這個賤人死了都給他添麻煩,隗嚴清知道隗墨緣對他有隱瞞,但當務之急是做完魏王殿下要求的木偶,其余事都可以往后放。
隗嚴清沒工夫查隗白宣的死,而是一心做木偶。木偶手藝是他教給隗白宣的,他堅信只要找到圖紙,他也可以做成。
他找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摸到了密格,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就被人打暈。他被一陣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吵醒,他認出來那是隗白宣的聲音,如遭雷擊。
但他手腳都被捆著,嘴也被堵住,他只能用瞪眼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至于綁他的黑衣人他好像從頭到尾就沒有看到對方,更別說記住對方的特征。
隗嚴清皺眉道“我沒看清綁我的人,但隔著屏風看到一個黑衣人,他個子很高,臉上帶著半截面具,看下巴臉型不錯,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符合這些特征的人神都不知有多少。書生有些失望,但他本來也沒指望隗嚴清什么。
隗嚴清還在皺著眉回想,他為什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那道聲音,他似乎聽過。
崔郎君
隗嚴清想起這個姓氏的剎那,腹部也感覺到一股劇痛。隗嚴清看著面前的男子,難以置信。
書生抽回短刀,嫌惡地將他扔到地上“一個下九流戲子,竟也想攀附王爺。呵,可笑。”
說到這里,書生皺眉,忽然瞳孔緊縮“不對,你被打暈了,為什么會在有密道的房間醒來”
但已經晚了,暗夜中一道雪光劃過,不等書生逃跑,就已經被黑衣人制住。謝濟川上前,親手卸掉了那個書生的下巴。
謝濟川拿出帕子,慢條斯理擦手,垂眸溫和地對隗嚴清笑了笑“景瞻說得沒錯,一個人一旦自亂陣腳,那就離死不遠了。你太慌了,你本來應
該注意到,是我們將你帶到那間有密道的屋子的。”
“不過沒關系。”謝濟川松手,帕子悠悠飄落,他露出連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用你一條賤命,釣一個魏王親信出來,值了。希望在陰曹地府,你能過上你夢寐以求的富貴生活。”
隗嚴清瞪大眼睛,怔怔盯著夜空,仿佛看到什么極度震驚的事。謝濟川回頭,看到隗家大宅的方向亮起熊熊火光。
“竟然都燒了。”謝濟川搖搖頭,神情溫柔,但那雙眼睛里卻毫無溫度,“真好,落得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