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樣。”明華章示意他們兩人過來看,“你們看中間凸起的部分,像不像人臉。”
明華裳立刻湊到旁邊,謝濟川沒有上前查看的意思,問“那你有什么想法”
明華章手指輕輕轉動,不著聲色對準窗外的光,好讓明華裳更快看到凸處,只分了一小部分注意力給謝濟川“你都不懷疑我看錯了”
“你不會無的放矢。”謝濟川道,“既然你說有,我就不浪費功夫了。你覺得這些紙是做什么的”
“別忘了,張子云是窒息死亡的。”明華章道,“我一進來就在找殺死張子云的兇器,這個屋里綾羅綢緞很多,看起來很多東西都能捂死他,要不是裳裳提醒,我都沒想到,沾濕的紙其實也可以作為兇器。”
謝濟川挑眉,脫口而出地卻是“裳裳”
明華章終于忍無可忍,回眸冷冷瞪他“你能不能認真點”
謝濟川攤手,乖順道“好嘛,然后呢僅靠一張紙殺人,還是太牽強了吧。”
“一張普通的紙不行,但對于一個陷入昏迷,腿腳不方便,又被綁住雙手的對象來說,一沓濕紙足以悶死任何人了。”明華章手指仔細摸過地上的紙,說,“兇手用紅綢爬入氣窗,打開暗門,之后又用紅綢捆住張子云雙手,他指甲縫里的紅絲應當就是這樣來的。有特殊凸起的紙共有六張,應當足以置一個男子于死地,但最好試驗一下。”
“不用這么麻煩。”謝濟川一點都不想陪他試,說,“我們的目標是找回畫,張子云到底是如何死的其實無關緊要,兇器有點出入影響不大。如果兇器真的是紙,那兇手會是誰呢”
兇手就地取材,而且當時張子云處于昏迷狀態,意味著誰進來都有機會。明華章道“我們之前不知道這條暗道存在,月狐的監視其實完全沒有意義,只要登上東樓樓梯的人,都有機會不通過門窗,從暗道進入包廂。關鍵在于,那日有誰上過東樓樓梯,并且知道暗道存在”
前者很多人都有機會,但同時滿足后者的,似乎只剩寥寥幾個選項了。
謝濟川說“聽天香樓的雜役說,隔間是老鴇修的,她不可能不知道暗門。那日她在天香樓里安排宴席,全程都在走來走去,完全有機會接近山茶的綢緞并割斷一截,悄悄帶在身上,再趁人不備登上樓梯,按我們試驗的方法進入風情思苑。悶死一個人只需要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完全可以殺掉張子云后再出現在樓下,沒人會發現她曾消失過片刻。”
見無人反對,謝濟川繼續說出其他佐證“樓梯眾人反映了好幾次,但老鴇始終不肯換新的,就連酒也是她送的。只有她知道張子云昏迷了,所以才能大搖大擺打開暗門,就地取材殺死張子云。如果換成別人,哪怕知道暗道并且能接觸到,恐怕也不敢就這樣進門。還有昨夜,她也出門了,今早很可能是她指使啞奴來包廂試探,若非她心里有鬼,為何要做這些事這樣看來,老鴇的可能性很大。”
明華章想到隔間墻上的氣窗,微微擰眉“可是,以老鴇的身形,應該爬不過通氣窗。”
“她曾經也是花魁,說不定她有獨特身法。”謝濟川道,“而且,啞奴對她忠心耿耿,她還可以利用啞奴。她滿足所有條件,應當就是她,可以將她帶走審問了。”
明華章還是皺眉,從邏輯上看老鴇嫌疑很大,可是他不能忽略事實。老鴇身材豐腴,啞奴即便矮小也是個男子,他們真a
30340能通過氣窗嗎
明華章起身,說“不行,我得去量一下窗口有多大,找機會測試他們能不能過。”
謝濟川眉梢挑高,頗為不可思議“你立了軍令狀,十日內必須帶畫回去,今日已經是第二天了。我們還得防著天香樓將畫轉移出去,剩下的時間根本不多,證據如此確鑿,你還在猶豫什么”
明華章還是不能下定決心。他們隱在暗處,這次利益牽扯又十分復雜,他們不會通過正常的官府審案流程,將人帶走審問后,不可能再放出來,這意味著他們一出手就是殺招。
讓一個老鴇意外死亡有很多種辦法,可是,明華章不得不反問自己“如果我冤枉了人怎么辦人死不能復生,一旦我們錯了,那就是一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