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凌云說道“我知道你和師尊都不會相信,所以我才沒有和任何人說起。”他握緊了拳頭,“我會靠自己為阿佑哥報仇”
溫辭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轉過頭看向身后那層層疊疊的藤蔓。
只見那些藤蔓宛如有生命般四散開出,露出被藏在中間的人。
那個永遠皎如明月的人此時衣衫褪盡,手足皆被藤蔓牢牢禁錮著,頸上、腰上、腿上皆是不堪入目的青紫痕跡,足見他到底遭受過什么樣的折磨。
溫辭樹宛如夢游般走到那人面前,目光從那人的臉一直流連到那人身上,腦中回憶起許多早已深埋在他心底的過往。
他是懷著對師尊的憧憬加入南劍宗的,可是帶著他修煉的人卻一直是大師兄顧然。
有次他出門在外,還聽到旁人非議師尊,說師尊沒什么本領,但運氣實在好,先是白撿了個宗主之位,又白撿了個好徒弟,要是要點臉就該早些傳位給顧然。
他聽得心頭火起,和對方大打出手。
自那以后他就一直盯著大師兄顧然,想挑出大師兄顧然的不好來。
可是挑不出。
根本挑不出。
大師兄就像他從小最憧憬的那類人一樣,一面追尋大道,一面庇佑弱小,他幫過的人難計其數,他交的朋友也難計其數,他活得自由自在卻又克己守禮。
再多的贊譽都說不盡他的好。
世上怎么可能有這樣的人。
肯定是裝的。
他一次次這么告訴自己,直至自己對此深信不疑。
只是他不敢再直視顧然,更不敢再像少年時那樣一直盯著顧然看。
本來從三師弟口中得知顧然做過的事,他應該會欣喜欲狂才是,可是看著眼前那人身上的慘況,他卻恨不得把駱凌云千刀萬剮。
他徑直把那些縛住那人手足的藤蔓斬斷,伸手借住那具失去反抗能力的虛弱身軀。
懷中瞬間充盈。
心中仿佛也瞬間充盈。
他忍不住將人牢牢抱緊。
“你放開他”
駱凌云憤怒地沖上前搶人。
不知是不是因為瀑頂突然落下一陣急流,那比白日里強勁無數倍的沖力瞬間將飛瀑下入定的兩人喚醒。
兩人俱是一陣心悸。
溫辭樹首先站了起來,走到了飛瀑之外。
他回頭看了眼駱凌云,見駱凌云仍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便覺剛才果然只是一場夢。
真是太荒唐了,大師兄怎么可能落入三師弟手里。
溫辭樹邁步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轉身后駱凌云就已經睜開了眼,目光牢牢鎖住了他的背影。
駱凌云胸中怒意翻騰。
二師兄果然是大師兄養的好狗,連知道那人曾做過什么惡事都還把那人抱得那么緊。
真想把二師兄那雙抱過他的手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