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皇子,莫說是擔起國之大運了,便是指望他去管理調停什么事情,恐怕都無法讓人放心。
花魁素手芊芊,輕輕的撥動手中的弦,唇角含著一抹笑。
不過,那又和她這個小小的青樓女子有什么關系呢
只要這位小殿下能夠拿得出白花花的銀子,那么他就是醉仙坊的貴客。
然而那樂聲才不過剛剛起了個前奏,船舫的門就被人暴力的一腳踢開。銀甲輕鎧的侍衛們手中握著長矛和尖槍踏入屋內,花魁驚叫了一聲,手中的琵琶都掉到了地上。
老鴇大呼小叫著跑了過來“各位軍爺,這是怎么了哪里來如此大的火氣我們醉仙坊也只是小本生意,可從來都沒做過什么違法的事情啊”
小心她的花瓶她的紫檀架子她千金難換的琴哎呀呀,這可都是錢啊
侍衛們沒有一個人搭理她,只是沉默的挪向兩側讓開道路。而在這些侍衛之后,則是有一道人影踏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
來人玄衣金冠,只是一個垂眼,都帶著一種難言的貴氣。他的身周縈繞著戰場和鮮血的氣息,威勢極重,與室內坐著的紅衣少年在面容上有七分的相似,卻明顯是要更為硬朗疏闊一些。
任是誰來見了,只怕都要嘆一聲,好一位英俊的公子。
青年來到桌前停下,垂了眼去看少年,聲音當中不辨喜怒“小七,你可有什么話要同我說”
“大兄。”
之前一直沒個正形的少年咳嗽了一聲,坐直了身體,理了理自己松垮垮的衣襟坐好,看上去不能更乖巧。
然而青年早就已經不吃這一套了,他大步上前,拎起少年的后衣領,像是提著一只小貓一樣將他拎著出去。
商長殷無精打采的低著頭,被他哥提著走出船舫,丟進馬車里,整個過程當中都恨不得把臉埋進去衣領里面。
完了,這下全完了。
他已經能夠想到,明天帝都內會流傳怎樣的關于他被兄長毫不留臉的給提回去皇宮的傳言了。
這一波完全是面子和里子都跟著一起丟光了
商長殷試圖拯救一下自己在外的臉面和名聲,他扭過頭去,討好賣乖的問“大兄,你能不能把我放下來自己走”
但是他的哥冷酷無情“知道丟人了你進去船舫的時候,怎么沒見你覺得丟人這些年怎么沒見你對自己的行為覺得丟人”
商長殷的面色微妙的苦逼了起來,他哭喪著臉道“為什么會覺得丟人呢”
商長庚的太陽穴一跳。
下一秒,他就聽到自己的這個冤種弟弟理直氣壯的說“只是做一個吃喝玩樂的紈绔,這種事情,根本稱不上是丟人啊”
商長殷已經說了十幾年這樣毫無志氣的話,但是每一次聽到的時候,南國太子商長庚的心態都會常聽常新。
究竟是成長的過程當中哪一個步驟出現了錯誤怎么他的弟弟就長成了這么個樣子
太子殿下想不通。
念及于此,他不免就抬起手來,照著商長殷的腦門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嗷”商長殷整個人向后仰倒,抬起頭來的時候,眼角似乎都泛著可疑的淚花,“大兄,您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重”商長庚好氣又好笑,“我倒是覺得下手太輕,這都沒有辦法把你敲醒。”
“小七。”都說長兄如父,已經快被商長殷逼得年紀輕輕就生出抬頭紋的太子殿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嘆了口氣,“你已經不是孩子了,快點長大吧。”
“當一個紈绔有什么好”
“當一個混吃等死的紈绔有什么不好”商長殷有些詫異的反問,“不需要工作,不需要思考,穿著華服喝著美酒,看最好的美人獻上最絕艷的舞這得是神仙日子啊”
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反復告誡自己面前的這個冤種是他同父同母、嫡親嫡親的弟弟,不可以上手直接掐死“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打算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