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太子殿下說,“這筆賬等你睡醒了我再好好和你算。”
商長殷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接著非常沒心沒肺的將這件事情拋去了腦后。
反正他哥也不可能把他打死,那就不算什么大事。
懷抱著這樣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商長殷漸漸的閉上了眼睛。只是在他就要完全的熟睡過去的時候,車轍急剎發出了過于刺耳的聲音,喧嘩吵鬧之聲在車帳外響成了一片,把他全部的睡意都給驚擾沒了。
太子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撫,隨后沉聲問“怎么了”
很快便有侍衛長掀開車簾來請罪,只是在同太子匯報的時候,眼底有著無法掩飾的惶恐之色。
“殿下殿下”他道,“天空裂開了”
這是何等的荒謬之詞天空好好的,怎么會裂開
但是侍衛長這般的說辭卻并做不得假,因為甚至都不需要走出馬車只需要掀開車簾,便能夠看到在深色的夜空當中,那一條仿佛橫貫了整個天空的裂縫。從裂縫的后面露出了隱約的天光,五色斑斕的不斷變幻著,透露出一種奇異卻又瑰麗的美。
太子面上的表情徹底的冷了下去。
他起身下了馬車,低聲吩咐侍衛長親自帶著另一名護衛,把商長殷送回皇宮;而太子本人,自然是立刻便會率著他的親軍前去調查。
“必不負太子殿下所托。”
天空出現了一道裂縫,這太過于事關重大,因此太子走的十分匆忙。所以,他自然沒有注意到,在自己的身后,他的好弟弟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困倦的模樣。
倒不是說因為天空出現一條裂縫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于聳人聽聞,哪怕是睡著了也得垂死病中驚坐起商長殷曾經遇到并且經手處理過的事情可太多了,哪怕是重塑世界都不止一次,但只是這種程度,還實在是入不得他的眼。
真正讓商長殷不得不抹了一把臉打起精神來的,實際上是一只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面前的、正停在馬車內那一張小幾上投來悠然注視的烏鴉。
說是烏鴉,其實更準確一些分類的話,這應該是一只渡鴉。身上的羽毛在車內的燭光下時不時的閃爍過幽藍色的光澤,歪著腦袋看過來的時候,有一種奇異的高貴在其中。
他以非常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商長殷幾眼,才清了清嗓子,口吐人言“不錯,你的資質足夠達到我的標準。”
他張開翅膀飛了過來,落在了商長殷的肩膀上,隨后極為驕矜的抖了抖自己的羽毛,昂起頭來“榮幸吧人類你將成為我偉大的死亡的引路者的主人”
商長殷什么玩意兒。
他朝著渡鴉伸出手來。
渡鴉尚且不知道人類可以多么的陰險,在爆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他便得意洋洋的昂著腦袋,眼睛晶晶亮的等著來自于這個其實很招鴉喜歡的人類的贊美和恭維。
沒錯沒錯贊頌本鴉的榮光
“嘎”
他被人一把抓住了翅膀,都還沒有來得及掙扎或者是反應一下究竟都發生了什么,便已經被用很大的力氣丟到了窗外。
渡鴉“”
大膽放肆狂妄
這是冒犯赤裸裸的冒犯
他氣沖沖的重新飛了回來,用自己的翅膀拼命的撲打商長殷的手背。
而無論是渡鴉“嘎嘎”的叫聲也好,還是商長殷往外丟東西的動作也好,這些都毫無疑問的引來了時刻緊密的關注著周圍一切風吹草動的侍衛的注意。
侍衛長當即便驅馬上前,在車窗前微微俯身詢問“七殿下可是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商長殷回答的云淡風輕,“丟個垃圾。”
侍衛長有些懷疑的扭頭看了一眼。
身后的路上干干凈凈的,連一顆多出來的小石子都沒有,七皇子這丟的是哪門子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