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鴉的尾羽搖了搖,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表述自己的感受。
他并非沒有在別的位面見過生而知之,又或者是秉天命而生身負力量之人,可那些天道之子們往往親緣淡漠。特殊的經歷很難讓他們輕易的對他人付出真心。
當然,更不會像是商長殷這樣沒臉沒皮。
渡鴉終是沒有話說了,于是安靜的沉默了下去,商長殷也得以開始思考另外的一些此前他未曾考慮過的東西。
畢竟,商長殷覺得他怎么都看不出來,他們的那個世界究竟有什么值得更高等的位面去圖謀的。
以商長殷這些日子里來的所見,人口、資源、土地、科技、文明,這個機械文明的位面都并不缺少。除開那畸形的等級劃分制度之外,他們毫無疑問是從各個層面上都足以碾壓南國所在的那個落后的位面的。
怎么說呢如果非要找一個恰當的形容來描述的話,那么這件事情的荒謬程度,無異于是懷揣千金、坐擁土地萬頃的豪富之人,卻要去搶劫路邊衣衫襤褸的乞兒破碗當中的兩文銅錢。
便是如此的無法理解和可笑。
無法理解的事情索性也就先不去理解。商長殷放飛了那一只黑蝶,蝶便在前方翩翩起舞的帶路只是速度實在是不敢恭維。
如果不是害怕把黑蝶給直接吹飛了的話,商長殷都想要直接骰子一丟,好風憑借力,送蝶上云端。
黑蝶來自太子身邊跟隨著的薛如晦,是從對方的身上所分離出來的一部分。正因為如此,越是靠近本體,黑蝶的身上便越是出現了一些雖然細微、但是又不容忽視的變化來比如那在鱗翼上逐漸顯露出來的火焰一般的金色紋路,到了最后幾乎要將整只蝴蝶都染成赤金色。
而見了這一幕,商長殷的心下便已經有數。
距離太子等人的所在之處,應該越來越近了。
即便是商長殷,只要一想到等找到他的哥、把所有的爛攤子都丟給對方、回到了它們自己的位面當中之后,他便可以重新過上混吃等死的快樂紈绔生活,頓時便覺得自己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累了,連干飯都可以猛猛的多炫三大碗。
好啊他快樂的退休生活正在重新和他招手
以至于渡鴉見商長殷走起路來的時候都像是腳下帶風,眉眼含笑,活像是被什么從天而降的餡餅給擊中了,盡管已經在努力遮掩,但是眼角眉梢,流露出來的都盡是笑意。
渡鴉嚯。
他于是忍不住詢問“發生了什么很好的事情嗎”
你看上去非常高興的樣子呢
“快了。”商長殷這樣回答,語氣當中是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欣喜。
然而古語有云“樂極生悲”,這句話既然出現,那么自然便是有其存在的道理的。就在商長殷接住落在自己手指上的黑蝶雖然這蝴蝶現在究竟還能不能算是“黑色的”還存疑以此來確認一些更進一步的消息的時候,地面卻突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地震了”商長殷在稍稍的踉蹌之后調整站穩了身形,他感到了些微的詫異,“這種機械文明,理應能夠很早的就監測和預知到地殼的變動才對。”
怎么會像是這樣驟然發生、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提前的預警呢不應該啊。
直到這個時候,這件事情尚且還沒有陰氣商長殷的過多的關注,僅僅只是將其當做是一次再尋常不過的自然災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