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長殷對于柳浮生的怨念倒是沒有那么深。
但是,商長殷還記得幾年前的時候,太子曾經和他提起過幾句,對于柳浮生的辭官而去很是有些遺憾和感慨。
“他本人的才學,的確配得上那樣的盛名。除了詩詞歌賦之外,政論與時見也都獨樹一幟,頗有自己的獨到見解。”
“若是入朝為官,必能惠及一方,只可惜”
雖然太子并沒有將后半句話說出來,但商長殷會自己幫他哥補充。
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東西。
所以眼下,當對比了以前的行為,柳浮生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可不是讓商長殷覺得難以置信和深深的懷疑。
以前怎么沒看出你是這么忠君愛國的屬性
柳浮生并非是那等看不懂他人臉色的愚鈍無知之輩,自然能夠瞧出商長殷幾乎要寫了滿臉的拒絕。他有些無奈,但也知曉取信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事情,因此也不再費口舌多說什么。
“我會讓您看到我的誠意和決心的。”柳浮生這樣說。
有那么一瞬間,商長殷生出了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來。
總覺得被什么麻煩給纏上了的樣子
應該沒事吧。
柳浮生說要讓商長殷看到自己的決心,自然不只是什么口頭上的空話。而是切實的打算要做到這一點。
他遣散了身邊所有的仆從,似乎原先在別的地方置下的家業也全部都轉手給了他人,而一心一意的要如同自己話中所說的那樣,追隨在商長殷的身側,并且時刻準備著為這位七皇子殿下做任何的、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渡鴉感受到了一絲自己的地位將要被威脅的危機感,于是這一段時間,整個鳥看上去都不大對勁了,每天都處于一種緊張兮兮的預警狀態,仿佛生怕自己只是閉一下眼睛,商長殷都會被人叼走,而他的地位也同樣將被取代。
商長殷微妙的生出一種柳浮生在熬鴉的既視感來。
不過很快,商長殷就不會有功夫去關注這樣的“小事”了。
那一日的妖魔的入侵,似乎并不是事情的結束,而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以那一天作為分界,分明已經成百上千年都沒有出現過的妖魔開始頻繁的襲擊這一個莊子,前仆后繼,就像是在這里有什么無比吸引他們的、他們必須要得到的東西。
而商長殷自然不可能眼看著妖魔襲擊傷人,而對此卻不做出任何的反應的。這些妖魔當中不會有能夠成為他的對手的存在,可這樣每夜每夜都要來這么一趟,也實在是煩人。
商長殷已經連著一個周晚上沒有能夠睡好了。對于一直都養尊處優的享受生活的皇子來說,這簡直是一件根本無法去想象的、可怕而又惡劣的事情。
于是,在某一個早上,頂著黑眼圈、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郁氣的商長殷堵住了莊主的路。
“找個人帶我去湯山深處吧。”
他扯出一個略顯猙獰了一些的笑容。
“我會讓他們知道,打擾別人睡覺,是一件多么不禮貌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