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們其實原本并非是從屬于這個世界上的人,所以才會被這樣的變化給摒除在外嗎還是出于其他的什么理由呢
但是有一點商長殷倒是非常的確定,那就是半夏已經不適合再停留在這湯山當中了。
她需要從這里離開,去往更安全的地方。少女如今毫無疑問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再往下便是徹底的崩潰和被摧毀的結局無論是還是精神。
思及此,商長殷便同渡鴉道“你帶著他們先離開湯山,回去莊子里。”
橫豎都已經走到這里了,后面的路便是沒有半夏指引也無妨,不過是多花費一些時間和功夫。
與那相比,自然還是半夏的情況更為重要一些。
無辜被cue的柳浮生愣了一下,隨后有些訝然的朝著商長殷望了過去。
“七殿下,您這是要拋下我了嗎”柳浮生的面上流露出了非常震驚的、仿佛被打擊碎裂了一樣的表情,“您分明先前同我應允過,會允許我一直跟隨著同行的”
他還是不了解商長殷。
君子重諾,說出口便不會更改,便是為此要九死一生也無悔。
然而柳浮生或許并沒有想過,商長殷并不是一個君子。以前不是,以后也沒有打算要是。
對于商長殷來說,只是要把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再全部都吃回去而已,這根本都不算個事兒啊,他可熟了呢
所以,面對來自柳浮生的控訴,商長殷只是非常輕松的,絲毫不在意的道“嗯,沒關次,那是那時候的我給你的承諾,不是現在的我。”
“渡鴉。”他喊了一聲,“帶他們走。”
渡鴉自然是聽他的話的。
半夏尚且還處于一種混亂的精神狀態當中,眼下除了抓著商長殷的衣角流淚之外,對外界的很多事情都做不出多少的反應來,像是一根軟軟的面條那樣任人施為。
所以,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其實只有柳浮生一個人看到。
只見那原本一直都不被他太過于在意的渡鴉的身形在一瞬間開始漲大。
甚至都不需要多少反應的時間,只不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出現在這里的便是體型龐大,羽翼伸展開來足有數米長的巨鳥,看過來的時候帶有一種無法輕易用言語去表述形容清楚的、極大的壓迫感。
對于柳浮生和半夏,渡鴉當然就不會像是對待商長殷的時候那樣小心呵護當然更不可能讓他們騎到自己的背上,而只是嫌棄的將兩個人抓到自己的爪子當中。
柳浮生還是想再掙扎一下的,但是看著那將自己虛虛握住的,比他曾經見過的任何精兵利器都要來的更為鋒銳、尖端甚至像是都流淌著銳利的寒光的爪子有如鐵箍,將他牢牢的控制在其中。
柳浮生審時度勢了一番,默默的放棄了一些先前原本的想法。
不敢動,不敢動。
回去也挺好的,既然是七皇子的命令,他當然應該遵從。
但是對于要和商長殷分開,渡鴉依舊是懷有憂慮的畢竟自從他來到對方身邊后開始,就再也沒有和商長殷分開過。無論商長殷如何覺得,至少對于渡鴉來說,他已經習慣了陪伴在商長殷的身邊當個稱職的掛件。
眼下驟然要分開,商長殷如何想渡鴉不知道,但是渡鴉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難受,就像是有非常重要的東西缺了一塊兒又或者是,曾經的什么時候,類似的選擇造成了根本無法接受的、極為不好的結果,所以當再一次遇到這樣的選擇的時候,渡鴉便下意識的感到了抗拒。
可是就連他自己其實都說不明白,這樣的感覺究竟是從何而來那么,自然也就更不可能以此為要求和條件,要求商長殷改變自己的主意。
“好了。”商長殷說,“帶他們回去吧。”
柳浮生的目光不可避免的滑向了商長殷的手腕即便是隔著好幾層的衣服,依舊能夠看到那之下隱約的光芒,又尤其周圍還是一片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就算是有強光手電筒,也依舊能夠被清楚的窺見。
柳浮生必須承認,自己對那非常的感興趣;但是商長殷卻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樣,或者說完全沒有要給柳浮生解惑的興趣,只是提醒渡鴉該離開了。
渡鴉哼哼唧唧,但最后還是按照商長殷的意思離開了。當這里只剩下商長殷一人的時候,他關掉了手中的燈。
黑暗瞬間將他徹底的籠罩在了其中。
商長殷什么也沒有做,甚至動也不動。就這樣在原地靜默的站了一會兒,有什么東西開始窸窸窣窣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