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他打定主意,開始正視的話,那么很多似乎很復雜的事情其實也根本算不得問題。
原本繚繞在商長殷內府的那些似有若無的黑氣根本都上不得臺面,當即便煙消云散,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而那些火焰并沒有因為達成了目的便熄止,反倒是轟轟烈烈的又開始以商長殷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肆無忌憚的燒開了出去。
在高溫的、躍動的火舌的炙烤灼燒下,周圍的環境也開始扭曲,并且發生驚人的變化。
只見凡是被火舌所舔舐過的地方,就像是原本包裹在某個物品的最外側的殼被剝去,于是露出了其中真實的內里。
沒有天之星河,也沒有蒼蘭和綠松。就連鼻翼間所能夠嗅到的都已經不再是那種獨屬于森林的、清新到會讓人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仿佛得到了凈化一樣的空氣,取而代之的商長殷覺得自己大概是終于聞到了渡鴉口中說的、那種幾乎要讓人直接吐出來的腐臭味。
蟲所帶來的幻象被火焰燒灼,退祛的一干二凈,于是露出了其下那丑惡的真實來。遍地都是流膿的焦土,其上雖然間或也有植物生長,但那卻絕對不是什么善茬。
只見這些植物都盛開著巨大的、慘白色的花,在寬厚的花瓣上則是會時不時的有某種只是這樣看著都會覺得非常不妙的暗紫色的光一閃而過。
而當轉過去,走到了那花的正面之后,便會發現,這花的花蕊居然是一張又一張的人臉,并且露出了痛苦到猙獰的神色。當察覺到有人站到自己“面”前的時候,花抬起頭來,與商長殷正好面對面。中心花蕊上的那一張人面睜開眼睛,空洞漆黑的眼眶幽幽的同商長殷對視。
無事發生。
這可能已經超出了花原本的預設。那粗壯的莖身晃了晃,又晃了晃,像是有些不能夠理解這個人類為什么不受到影響。它們的思維模式是單線的、貧瘠的,幾乎無法做出什么正常的思考,也無法判斷出危險與否,只會延續本能的指引去進行動。
于是,花蕊上的人臉張開了口它像是蛇那樣能夠松扣自己的下顎骨,因此嘴可以張開的很大很大,并且吞下遠超于自己的頭顱數倍的獵物。密布的鋒銳的利齒相互交錯,照著商長殷兜頭咬下,卻被一劍斬開。
“真惡心啊。”
紅衣的少年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持著骨白色的長劍,甚至都見不到他如何的動作,這一眼便知道定然是屬于妖魔的花便被他輕松的擊殺,砸倒在少年的腳邊,發出了無比沉悶的聲響。
商長殷一路有如砍瓜切菜一樣的踏著滿地的蟲尸朝著前方走去。他耐心的將不知死活的想要擋在他面
前的蟲子全部都細細的斬碎,倘若有人現在能夠以俯視的第三視角來看的話,那么就會發現,那浩浩蕩蕩的蟲潮之海在他的面前像是薄紗一樣的脆弱,輕易的就被撕扯開,整個場面宛若摩西分海,其一人便已經足以成軍。
在這樣過去了一小段時間之后,商長殷終于是厭倦了這樣毫無意義的、機械的行為。他的眼底隱隱約約的像是染上了一抹灼灼的金色,而與此同時,在他手中的劍上,有與眾不同的、金色的火焰開始在劍身上緩慢的跳動,直到最后爬滿整個劍身。
他揮出了一劍。
這一劍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招式,也沒有多么宏大的場面,但是其所蘊含的威力卻遠非尋常所能夠想象和企及的。簡直會讓人不自覺的開始聯想,昔年那位劈開混沌,斬出一片天地來的大神,是否也是類似的場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