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不知又是否能夠超過您,登上天碑的頭名”
商長殷并沒有說話,只是他手中握著的骨劍在劇烈的顫動著,發出嗡鳴之聲,顯得比他這個主人還要來的更為激動許多。
當那兩道同樣都是雪白的、一劍足以驚天下的劍光撞擊在一起的時候,在最初其實并沒有引起任何的巨大的變動。只是周圍的一切在那一刻都像是變的不真實了起來,有某種詭異的凝滯感,仿佛連時間都被一并切割碎裂。
隨后才是劍光在天空當中驟然炸開,有如暗夜里劃過天際的那一刻最璀璨明亮的極星,擁有著任何人都絕對無法將其忽略掉的極致的光彩。于無聲處聽驚雷,于無色處見繁華,莫過如是。
骨白色的劍穿透了白玉京之主的胸膛,鮮紅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沿著長劍流淌和滴落于是這時候似乎才能夠意識到,原來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他們的血也是紅色的,滾燙的,似乎和人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商長殷松開了握劍的手,轉而接住了白玉京朝著他這邊倒下來的身體。后者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才堪堪的保持著沒有直接撲倒的狀態。
但饒是如此,他的血也依舊濡濕了商長殷罩在外衣上的大氅,血將灰白色的皮毛染成了無比妍麗的紅,看著頗有一種觸目驚心之感。
他們的動作親密無間,像是能夠在戰場上毫不猶豫的就將自己的后背讓給對方的、絕對信任的那種關系,絲毫不擔心對方可能會背叛自己。只是看著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的話,幾乎讓人沒有辦法想象到就在方才,他們還在拔刀相向,以足夠致死的凌厲的攻擊指向對方。
“是我輸了。”白玉京對于這樣的結果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發出了有些低沉的、仿佛是悶在胸膛里面的笑聲。
他想,不愧是師兄是那個他一直以來都在追隨著,生怕自己只要慢上哪怕一點都會再見不到對方的身影的師兄。
“可是師兄,我仍舊認為
我的決定才是正確的。唯有這樣的治理,方才構成了云天仙城萬千世的穩定與不朽的聲名。”
“我是云天仙城唯一被承認的城主,以己身鎮壓無數魍魎鬼蜮數千萬個紀元。師兄開拓了最開始的道路,但是我將這條路走下去并發揚光大,建立起來了仙之道最終的頂點與絕對的天花板。”
白玉京并不顧那插在自己胸口的長劍,像是也根本感受不到其所帶來的任何傷害與疼痛。他只是執著的盯著商長殷,試圖說服對方同意自己的觀點。
“師兄,我沒有錯。”
商長殷嘆了口氣。
“小師弟。”他問,“你已經有多久沒有好好的看一看你統治下的城池和其中的子民了”
“你真的覺得生活在這樣的地方,對于其中的那些凡人來說,會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嗎”
這語氣頗有些像是以往還在仙門當中,當白玉京做錯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在修行上有不懂的課業而找上門來請教的時候,商長殷所慣會使用的、面對他的時候的那一種。
白玉京沒有立刻開口回話,但是他不自覺的朝著旁邊偏移的視線顯然是已經將他給暴露了個完全。
商長殷看他那個模樣,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他強硬的用手扣住了白玉京的肩膀,強迫對方和自己對視,而根本不給他任何的脫逃的可能。
“那么現在就去看。”商長殷說,“好好的看一看,你到底都搞砸了些什么事情。”
他到底是余威尚在,再加上按照第一仙門的規矩,這一場戰斗既然是商長殷的勝利,那么便合該是白玉京聽從他后續的安排和要求因此,既然商長殷眼下都這樣說了,白玉京便也就依他所言,放開了神識,將整個云天仙城都囊括入其中。